泰常七年,洛阳城内热闹无比,只因无遮大会即将在白马寺举办,许多高僧大德乃至门阀世家的公子都齐集洛阳。

大魏宫庭笃信佛法,无遮大会这样的重大佛事通常帝后也会出席。但自去年冬猎之后,魏帝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有人说是在与柔然人的战争中受了伤,但其实当时拓跋嗣是毫发无伤的。

回到平城后,他便病倒了,这病一直缠绵了整个冬季。

拓跋曦也因之逃过了一顿鞭子,只是他是个孝子,倒宁愿父皇没有生病,还是抽他一顿鞭子的好!

虽说现在病似乎好了,但拓跋嗣却仍然虚弱,因而并不曾来参加无遮大会。拓跋曦曾经问过姚皇后,父皇这是什么病?

姚皇后沉吟片刻,答道:“是心病!”

姚皇后讳莫如深,拓跋曦百思不得其解。大魏越来越强大,强敌柔然也因去冬一战而元气大伤,还有什么能让父皇忧心到生病呢?

问了几次,都不得要领,也只得做罢。

如同兰亭雅集一样,这是北方的盛事,南方五家也必是会参加的。王珺和桓伊骑马进入洛阳城之中,引得许多小姑娘纷纷尖叫。两人一白一玄,骑的马也是一白一黑,所到之处从十四岁到四十岁的女性都脸泛桃红,含羞带怯。

两人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皆饰以红纱帐,虽然风尘仆仆,却仍然不失风流婉转之态。

王氏在洛阳城中是有别院的,他们便向着王氏别院行去。却忽见一名黑衣侍者拦住两人,躬身道:“无双公子笛圣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那黑衣侍者衣上也看不出族徽,但衣料却是上乘,显然是出自大家。桓伊笑道:“一进洛阳就被人拦住了,看来我们的行踪早便落在人家的眼里了。”

身后马车上红帘一掀,露出王僖的脸:“怕什么?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王珺神色淡淡的,在马上拱手道:“请带路。”

那黑衣侍者在前面引路,过不多久便到了一座宅第之前,只见宅上一块黑漆金字的匾额,上书:“乐平王府”!

桓伊笑道:“乐平王?是何人?我可不认识,玉卿可是你的旧识?”

王珺轻轻摇头,大魏的皇族,他并不熟识,倒是北五家的人应该与大魏的皇室牵扯颇深。

两人下了马,王僖拉着庾锦也从车上跳了下来。那黑衣侍者笑道:“家主恭侯多时,请进吧!”

才步入乐平王府,大门忽然便关上了。王僖回头看看,冷笑道:“装神弄鬼。”她的手已经按在袖中的银鞭上,另一只手拉住庾锦道:“别离开我身边。”

这王府占地颇大,进门便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了十数棵粗大的杨树。忽听“嗤嗤”声响,那些杨树上忽然射出了无数道火光。

众人一惊,眼见那些火光向着中间的四人射来,王僖的银鞭已经出袖。那些火光射到四人身前,却转了个弯,一齐冲上天空,在天空中炸了开来,一时之间五颜六色的烟火向着四周飞散。无数闪光的彩屑由天空中飞下来,竟是下了一阵花瓣雨。

王僖和庾锦都张大了嘴,虽说这是在白日使这景观略逊色了一些,但女孩子最喜欢的便是这些小玩意。王僖叹道:“这个乐平王,倒是个妙人。”

王珺微微一笑:“还不现身吗?”

他衣袖轻扬,一点劲风飞过,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由一棵树后转了出来,笑道:“玉卿,就你眼尖。”

那少年目若秋水,眉若春山,王僖低呼:“容与,难道你就是乐平王!”

拓跋蓁笑道:“不像吗?”

王僖再次见到他心下甚喜,很有点想冲过去,却又自觉不妥,偷眼看了王珺一眼,低低地道:“你可真会瞒!”

拓跋蓁笑道:“难道我还大摇大摆地跑到山阴说:大魏乐平王到此一游?只怕晋国上上下下都要乱成一锅粥。”

几人久别重逢,自是不胜喜悦。忽听有人踹门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一名侍者连忙过去打开大门,只见郑冲拉着李潜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见到王珺等人也不意外,随口说:“你们也在啊!”便拉着李潜往后面冲。

拓跋蓁道:“你干吗?”

郑冲道:“来了洛阳,不住你这里,难道还让我住郑氏别院吗?我去看看我院子里的牡丹花,上次你不是说移了两棵魏紫到我院中吗?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后院,拓跋蓁立刻道:“快关大门。”

桓伊奇道:“你不喜欢开着门?”

拓跋蓁刚叹了一声:“一言难尽啊!”

只听大门又被踹得乱响,有人在门外叫道:“大白天,你关什么门啊!再不开门,我把你的门拆了。”

门口的侍者为难地看着拓跋蓁,拓跋蓁叹了口气,挥挥手。门被打开,王凌和卢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和郑冲一样,王凌似也是到了自已家里,很随意地看了王珺等人一眼道:“你们也在啊!”便向着后院行去。

王僖奇道:“他们怎么都住你家?”

拓跋蓁满脸无奈,“我怎么知道,每次来洛阳,他们都是住在我家的。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回什么王氏别院,桓氏别院,就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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