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蓁收到慕容元的飞鸽传书,便匆匆去见拓跋嗣。彼时慕容盛已自立为帝,慕容宝、慕容会、慕容策皆死于他之手。慕容元近乎疯狂,每日便在府中用刀子刺自已。

燕国之事,虽然魏国并未知道得如此详细,却也知道个大概,而拓跋蓁收到慕容元的传书,那信是用血写的,写得无比详尽。他唯有一个要求,杀了慕容盛杀了兰汗,杀光慕容家的人,杀了他的母亲,他恨他们所有的人,就算是国破家亡也没关系。

拓跋蓁觉得慕容元这信看起来很不正常,只怕他是受刺激太深。

拓跋蓁要带兵去救慕容元,拓跋嗣却轻叹道:“蓁儿,那是燕国的内政,若是我大魏带兵去干涉,那便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了。”

拓跋蓁知道拓跋嗣说的是对的,可是他就是无法放任不管。身为皇室子弟,甚至是做了帝王又有何用?终究还是顾虑重重。所以,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魏帝,他必要快意恩仇,不再如此束手束脚。

奔出魏宫,他一跃上了一匹骏马,打马出了皇城。众人都知道他一向率性任为,像是这般忽然骑马冲出皇城,时有发生,便也无人在意。他一路向东南疾驰,到了驿站便换一匹马,日夜兼程,晚上甚至连睡眠都省了。不一日,到了洛阳。他原本是想经过洛阳继续向东,却不知为何,竟是一勒马缰,转道进了洛阳城。

一路到了乐平王府,他把马缰丢给门前的护卫,让他们去换一匹俊马,便向着府中行去。无遮大会早便结束了,那些世家公子也必都返回自已家去了,乐平王府此时只怕是人去楼空。他一路冲进王府,站在空荡荡的庭院里,自已都不知为何会回来。

忽听身后传来低沉俊朗的声音:“容与,你怎么回来了?”

他转身,王珺白衣胜雪,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他看着王珺身上的兰花暗纹,眼中慢慢地渗出一丝泪光。王珺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他咬了咬唇,却先问:“你为何还在此处?”

王珺道:“僧肇之论,前所未闻,我回到洛阳后,便又去向他请教。当真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因此便羁留了下来,这些时日,我日日都会去白马寺,与他相谈甚欢。”

拓跋蓁轻笑:“师兄大概许久不曾遇到知音了,难得你们两个竟如此相得。”

王珺不置可否,注视着拓跋蓁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拓跋蓁在厅前的台阶坐下,由袖中取出那封血书。王珺接过血书,脸色渐渐凝重,“怎会如此?”他虽然未曾见过慕容策,却是见过慕容元,那是一个意气风发,只要一提起拓跋蓁便会眉飞色舞的男孩子。

拓跋蓁慢慢地道:“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有些人总是想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已的东西。”

“你要如何?”

拓跋蓁抬头:“我要去燕国,我要将阿元带回来。”

王珺点头:“好,我与你同去。”

拓跋蓁一怔,抬起头,两人目光相触,王珺的目光永远是如此沉静,似能令拓跋蓁如被火煎的心情平复下来。他道:“此行只怕会有危险。”

王珺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更加要去。”

拓跋蓁心里一暖,笑道:“好,有无双公子陪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两人便离了洛阳,向中山而去。北国的这几个国家,实在是没什么文化底蕴,皇宫的建造规制都是派人先去建康看了看,画下建康的皇宫,然后照搬。

因而踏进燕宫,拓跋蓁觉得颇有似曾相识之感。他记得慕容元曾经说过,他在燕宫是住在昭明宫,王珺在身边,要找到昭明宫自是不在话下。而且即便没有剑兰指路,拓跋蓁也觉得,昭明宫的大体方位应该是和魏宫中差不多的。两人左绕右绕,躲过守卫,很快便转到昭明宫。

却见昭明宫中黑漆漆的,连灯烛都不曾点。门前的守卫倒是很多,佩刀戒备,倒不像是守卫,反而像是狱卒。

王珺握着拓跋蓁的手臂,轻轻一跃,过了围墙。他落地无声,虽然守卫众多,却无人知道已经有人潜入。

两人在昭明宫中找了一圈,却并不见慕容元。忽见一个老年太监并一个嬷嬷走了过来,那嬷嬷道:“怎么办?四皇子这是跑到何处去了?找了一日也不曾找到,是否要禀报皇上?”

那太监道:“他一个疯子还能跑去何处,我们瞒了一日,若是现在再报与皇上,只怕你我的罪责不小啊。”

那嬷嬷心神不定:“但若是找不到四皇子,终还是要让皇上知道的。”

那太监道:“这些日子,四皇子虽然发了疯,却只在自已的宫里闹腾,怎会忽然便不见了?”

嬷嬷道:“今日兰将军来看过四皇子。”

太监一惊道:“兰将军回京了?”

嬷嬷点头,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诡异。

拓跋蓁与王珺互视一眼,王珺一跃而出,一掌劈在太监的颈上,太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昏倒在地。那嬷嬷刚想要叫,只见一把弯刀已经架在自已脖子上,拿刀的黑衣少年道:“你叫,只要你叫一声,便人头落地。”

那嬷嬷立刻用手捂住嘴,低声道:“我不叫,公子要问什么?”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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