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向繇!

申睦眸光含怒,似乎在恼火这孩子的戏耍:“那不是你爹嚒?”

安哥儿面无表情地吐字:“是。”

申睦漠然地看了那孩子一眼,掰了掰手指,“啪”地扇了安哥儿一掌:“那你说他是你娘?”

向繇:“申睦你疯了!”

这声嘶力竭的怒吼就像是一个开关,安哥儿猛地爆发出哭喊来,划开整个巨灵宫!

这声音刺耳尖利,听得所有人的一颗心都揪起来,偏偏申睦毫不留情,愤怒在他胸中宛如潮涌,他一手把那孩子提了起来,又推倒,“说话!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向繇怒喝:“申睦!”

申睦看也不看他:“你闭嘴!”

安哥儿哇哇大哭,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他毫无自保能力,被申睦扯着衣襟往前拖,只能一边哭噎一边回答,“他,他既是我爹……又是我娘!”

“我要你说真话!”

申睦面色狰狞,把手重新扬了起来,“最后问一遍,他到底是爹还是你娘?”

那巴掌还没打下,可那凶残的威慑好像安哥儿又凌空挨了一掌般,他猛吸一口气,骤然憋红了脸!

就当辛鸾以为这孩子就要被吓死的时候,那孩子猛地爆发出一声凄烈的哭喊:“我说了真话!他既是我爹,又是我娘!”

这古怪的小孩儿反复重复着这毫无道理的话,申睦抬起巴掌就要掴下去!可刹那,他不知从何忽然想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可能,匪夷所思地他愤怒的鸿沟瞬间闭合!

墨麒麟瞠目结舌,一时僵立住了,狠狠地盯着安哥儿,试图理解这话的背后可怕的含义!

就像是一场疯狂的梦魇,他停住了,安哥儿的哭声也瞬间停住了,一大一小,孤介地对峙着,对视着,辛鸾都能感觉到申睦那可怕的颤抖,眼前这个暴虐的男人放缓了呼吸,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体,换了另一个说法——

“那你另一个父母呢。”

安哥儿天真地睁大了眼睛,忽地桀桀笑了:“那不就是你嚒?”

这句话简直就是来自地府的声音。

申睦浑身一松,整个人都然僵愣住——

可正当此时,邹吾看准时机,诸己轻叱一声!凌空直刺而来——

“?观躲开!”

向繇嘶声大吼一声,涌身往前一扑,却只来得及抱着安哥儿往旁滚开!

墨麒麟心神猛震,左手一捞,这才发现辛鸾早已脱手窜开!

他起身不及,将将用左臂挡了一招,硬生生受了一剑,但邹吾显然比心神动荡的他稳健太多,锋利的诸己剑“唰”地挽出剔透的剑花,申睦避身后退,那柄传闻中在垚关一剑斩断济宾王手臂的诸己,却已经擦着他的皮肉,横在他的颈项!

人质异换,形势陡转!

“邹吾你敢伤他?!”

没了申睦压阵,他与安哥儿只是孤儿寡母,向繇朝着西侧退开,一手护着孩子,一手猛地举起一块令箭,咬牙嘶吼,“你若伤他一分,我现在就炸了这渝都!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才出虎口的辛鸾浑身虚软,他踉跄地退避到卓吾一侧,抓着小卓的手臂撑住自己,同样嘶声反击,“向繇你想好!你不想顾南君的性命你大可去炸!”

向繇冷冷地横了他们夫妻各一眼,狞声一笑。

他不是嘘声恐吓,他甚至连威胁都也不屑威胁,手中响箭“叽!”地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响,穿过洞开的宫门,“嗖”地尖声响彻!

十五个弹指,只有十五个弹指!宛如旱天的一道惊雷,“轰”地一声猛地在山下响起!辛鸾本来就手脚冰凉,这一震险些没让他瘫坐地上,殿外漆黑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能听,他分分明明地听到震响之后,紧接着就是水柱冲天喷发暴起的巨响!

“中山城广汇城泉!”

向繇疯了!居然还在给他们做解说,脚下的震荡于他如履平地,他目光森冷地向前逼出一步,然玉石俱焚的架势,“下一道是你们住的成流巷,再下一道赤炎行辕!五道之后,巨灵宫坍塌!邹吾,你给我——撤、剑!”

向繇拿着整个渝都做筹码,如此断喝,谁不震惶?!

这样的气势太压人了!

辛鸾满面震惊,论疯狂与杀性,他就没见过比向繇还恐怖的人!

墨麒麟抬着脖子,心情依旧还在激荡。他还没有完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算那孩子最后一句带着险恶的报复,可他信了,真的信了,此时眼看着向繇如此癫狂的一面,铁铸般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但是显然,邹吾此人并不怕向繇的威胁,申睦的手抖着,他的手却稳如泰山,哪怕巨灵宫震颤,他的剑也没有往前多递一寸,或是稍退一寸,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脖颈,仿佛谁的怒吼都不值得他来分暇。

邹吾盯着墨麒麟,不接向繇的话,直接朝辛鸾开口:“殿下,你来拿主意。”

他帮辛鸾赢回局面,剩下的事情如何清算,他不插手。

辛鸾迅速地估量局面,看着墨麒麟:“南君,左相在我这里没有信用,我没法和他谈。”

申睦闭了下眼睛,再抬眼,神色复杂地投向向繇身边那个神色冷冷的孩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