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有青涩的容貌,他那么小,那么稚嫩,可是眼神却那么坚定冷酷,是不否认的、清清白白的冷酷。

申豪苦笑一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点头,短促地笑,“我的确是该回战场了,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辛鸾此时已提着衣摆,跳上礁石,听他这样说眉头微微蹙起,不解。申豪却已紧接着说明:“东南飞鸽传信,称三苗十镇叛乱。我要回去了,就不陪殿下进西境了,现在就去收拾我小叔叔的旧部,解渝都之围,然后,把他们带回东南战场去。”

他握紧苍岳,眼神平静。辛鸾站在高高的岸边,他站在高高的船头,隔船相对,没有谁矮人一等,没有什么君臣忠义的束缚:“我是申家的儿子,东南是我们申家未竟的事业,我理应接手,把它解决。”

“但从此以后——”申豪深深地看了辛鸾,停顿了一下。

辛鸾不敢眨眼,一口气一下提到喉咙口。

清扬蓊郁的山川之中,险峻巍峨的天门峡下,西侧分花拂柳焦急地奔来的仪仗列队,一切的嘈杂与清净中,那个第一个乱阵扶危主,第一个投诚,第一个引辛鸾入南境,第一个说“贺我太子殿下承祧衍庆,帝业万年”的少将军,扬开盔甲,斩下衣袍——

对他说:“你我君臣,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