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是有的,但不够所有人睡。几个女演员睡车上,其余人睡,帐篷不大,两个人睡一顶——拢共就这几天了,不要紧。

霍昀铺开睡袋时,戴芃已经四仰八叉的睡着了。他太累了,这是个很不容易的机会,谁知道金主爸爸什么时候会把霍昀蹬了,到时候就像上一位金主爸爸一样拍屁股走人。不过,那位邹先生好像对柏菁很有兴趣,也许可以坐备用选项。

霍昀对此戴芃的脑内圆桌会议一无所知,他铺睡袋的动静挺大的,因为不知道篷友已经睡着,纵使这样戴芃也没醒,可见是真的疲惫。他出了一口气,坐下来歇了歇,爬起来出去抽睡前烟。

夜晚的阿拉善,天空是带着灰调的深蓝,好像倒映了地面的沙色,云如絮星如棋。在沙山上辉映。

今夜无风,但九月的沙漠晚上的气温也不是盖的,霍昀裹着厚大衣四处望望,让直直上缭的烟气熏得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他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下聚焦,他看见靠车右侧的一个帐篷口处动了动,一团动物似的黑影钻出来。

对方不想惊动同伴,穿鞋起身的动作很轻捷,像一头卧地而起的鹿。那影子走近到仅有两三米的距离里,霍昀认出来了他。

他眯着眼睛吸尽最后一口烟,在脚底踩灭,而后转身往营地外走去。对方也跟了上来,走了一阵,又小跑了几步,循着刚才看见的火点明灭的方向,抓住霍昀的右手。

霍昀身影一顿,反手把他拽到身前来,裹进大衣里。

时青禾在大衣与胸膛的桎梏中脚步跌撞。

“去哪儿?”他问了一句。

霍昀没有回答,只挟着他大步地走。时青禾猛地生出一种绵稠的怨愤,他扭动了两下,用左臂用力去推霍昀。没有用,何况他也不是真心实意要挣脱掉,霍昀攥着一侧衣襟紧裹着他摇晃了两下,时青禾老实了,在黑暗里瘪着嘴靠在霍昀的肩膀上。

时青禾捏起拳头锤了他一下,打得霍昀顿了一口气,从鼻腔里笑出来。时青禾又靠回去,气也又压下去一半:他要是真心生气,未必不能痛伤他一下。

离营地三四百米处,有一个略低的湖。虽然有干涸的趋势,四周生着半活不死的野酸枣和白剌。翻过一处低矮的沙脊,他们两个依然抱在一起走,脚下一绊,在斜沙坡上翻滚着摔出近十米远。

霍昀的外套很厚实,阻挡了大部分的冲撞。那沙子又是流体似松软的东西,连石砾也没有大过拳头的,以至于挤撞了他们的只有对方身体的重量。

“没事儿吧?”霍昀甩甩头上的沙,把压在身上的时青禾抓起来察看,“青禾!”

“你没事儿吧?”

时青禾撑起身子,头晕眼花,却神清气爽,像痛快地打了一架,身郁结的能量都被爆炸殆尽过了。他摇摇头,坐在地上,想把霍昀也拉起来。

“别动——”霍昀突然痛哼的一声。

“怎么了?!”时青禾吓了一跳,“你摔哪儿了?是不是我砸着你了?”

“这边腿……”霍昀拧着上半张脸按着右大腿,“动不了了。”

“啊?!我看看!怎么办——”时青禾慌得要命,一骨碌就爬起来,“我!我去叫人!”

“别去,”霍昀抓住他的手,一把拽下来,紧箍在怀里,“别去,就在这儿陪我。”

“我在这儿有什么用啊!”时青禾挣扎了两下,又怕压着他压根莫须有的伤,“我去找人,去医院!”

霍昀紧抱着他不放,用下巴压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忽然低下来:“要是我就在这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跟不跟我?”

在这阒无人声的大漠,时青禾也不得不重新安静下来,哽咽着,郑重地吐出一个字:“跟。”

怀抱陡然收紧,男人的手臂像一条生长到壮年的蟒,挤压着他的肩背和腰肢,在他恍惚能听见身体内部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前,霍昀松开了他。

“有你这句话,前半辈子算值了。”

时青禾孤寂地跪坐在沙土上,那种紧拥到窒息的感觉犹绕在身,他呆呆地看着霍昀笑起来,意识到受了欺骗,恼怒地抡起胳膊一拳过去。

“诶!”霍昀身子一躬,躲过了这一拳,用破招之后攻击姿势冲过来,时青禾下意识地闭眼,被重新拥抱住,沾着沙粒的手指抹上他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放开!”时青禾用力推他,推不开,眼泪淌得更凶:“霍昀你个混账!”

霍昀眉开眼笑,觉得自己真是贱,怎么被骂还高兴上了。

时青禾那张嘴啵吨啵吨地吐字儿,嘴唇内侧红软的肉,湿漉漉地翻出来缩回去,吐着热气,可爱得很,他忍不住上去亲他一口,时青禾嚼草似的咬他伸进去的舌头。

草食动物的咬噬毫无攻击性,有一点疼,但不要紧。

时青禾像种美丽而有毒的无辜生物,唾液可以使人麻痹发热。

霍昀一吻着他就想发情,他吮着他嘴里的甜汁儿,那液体经过喉头,食道,胃袋,熔化的金块儿似的坠到体腔最底部,要他的命了。

时青禾原本怒不可遏,但衣服被撩起来让那颗混账脑袋钻进去,他就什么都软了,连应该勃起的地方也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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