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胥着白虎袍,坠软香玉,镜前打扮完备出离火宫。

出殿门的那一刻,众女婢乃至鸾儿眼前皆是一抹惊艳。

三载面壁,柳胥并不重于装扮。故而今日一打扮,却乎惊人非凡。

有些人的英俊,是看面容。

却今日众女婢眼中的世子,迈起步来都分外潇洒。

“都回去吧!”出殿前柳胥转身,温和笑道。

却这一转身,使得众女婢们益加失魂。

不知何时,他们的世子业已这般温良。

温良的让她们竟不有怀疑。

稷下学宫并不远,一路行走来,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便已到达。

自知学宫规则森严,与宫廷礼节大相径庭,故而柳胥并不冒失,他先行到太子少师的别苑拜见。

在学宫是不讲地位的,授师见世子、皇子并不行礼。恰而相反,学生遇老师尚需问安。

同窗间更不以身份荣贵为尊,仅以功课优劣划分。

功课优者,授师喜爱,受众追捧。

功课劣者,授师若厌,时遭冷目。

故有此习情在,才使得稷下之人尊师重道,英才辈出。

学宫甚为庞大,建筑连通一起,故而少师虽各有住处,但却寻找起来并不麻烦。

现今柳胥所要面见之人,便是三年前亲授青阳世子的杜玉。

依安记忆,并未消耗多少时间,柳胥来至杜玉别苑。

轻然扣扉,垂首有礼节。

即便此刻,柳胥都未曾想到这偌大的明宫廷中,竟还有这等稀落柴扉、零散桃树的世外之地。

想来也只有稷下之人,才住得这样的地方。

“玄卿吧?”稀落门扉里有声传来。

“是学生!”柳胥恭声。

“进来吧。”屋内的声音很年轻。

嘎吱。

柳胥推门而入,步履轻缓。

“学生拜见老师。”再进几步,柳胥在室外行礼。

“昨日钱公公业已向我支会过。”屋内人出来,是一年轻男子,着素衣面容温和。

柳胥抬头来,两人对望。

杜玉是青阳王的人,在稷下学宫独疼宠青阳世子,所以今日柳胥来找他。

“三年未见,倒是长高了不少。”杜玉道。

“让老师挂牵了。”柳胥拱手。

“也稳重了不少。”少师呵呵笑了。

柳胥亦尴尬一笑,有些腼腆。

“钱公公昨日说,你欲继续跟读,不知是否为真?”

柳胥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遗下的功课又当如何?”

“三年面壁,时光漫长,所以命人将老师的讲义录了来,每日间复习,故而功课并未落下多少。”柳胥回答。

杜玉想了想,做思考状。

片刻后,方才道:“既是这样,待史课结束后,我便引你入剑心斋。”

“玄卿谢过老师!”柳胥行礼,十分有气度。

杜玉望来,眼中有些许赞许,道:“进屋来,陪我喝杯红茶。”

柳胥短步,跟随入室。

却入屋后,方才知晓喝茶是虚,考校是真。

虽无一言追问,但字句不离文史。

柳胥谦和,有问必言,且言之确凿,句句惊艳。

后来杜玉便只做饮茶,心中颇叹,“终究是他的后人,果真有变化。”

时过良久,杜玉带着柳胥前往剑心斋。

剑心斋并不大,但却是一处绝妙地。

学宫每届收取三百人,分十班级,而这剑心斋便是各世子、皇子、乃至公主等尊贵子弟的学堂。

稷下学宫虽有明文定则,不以地位为尊,所有学子一视同仁。但皇子毕竟是皇子,这一点,不可变更。

片刻后来至,踏入斋院的那一刻,柳胥心中有些异样。

因为这里面的人,毕竟是三年前与青阳世子一起学习的旧人。

甚至所有人,他都未见过一面。

所以仅凭画像乃至文字上的介绍,就要与他们对峙,多少有些怯惧。

“怎么了?”这时杜玉转过身,问道。

“没什么!三年没见,有些陌生了。”柳胥解释。

少师点头,踏步而入,柳胥随从。

学斋内一片欢愉,并不时的有玩笑声出。

学宫课制,上午安排两课,一节文课,一节武课。

文武课间有一段近约一个时辰的休息、交流时间。

此段时间,各学子最为欢愉。

但却所言之语,大多不为学习之事。

譬如此刻。

“...你们都听说没?”一锦绣青衣少年道。

“...什么事?”旁边几人附合。

“你们真没听说?”青衣男子有疑惑。

“蔡老三,到底何事?”一着黄色锦袍少年不耐烦的发问。

“今天他要回来了。”

“谁啊?”黄色锦袍少年身旁有几人也不明,故而先催问道。

“他们的老大。”青衣少年指向不远处的三人。

那三人听此议论,微微一呆,也自嘀咕了起来。

“杨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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