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清华小心翼翼地将姊姊扶到床榻躺好后,她就转身出门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唤到跟前,满脸冰霜地发问道:“把你们四少夫人自进门后遇到的事情统统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敢隐瞒半句,就如同此树!”

说完,她一掌打向旁边的杏树,轰然一声,那树干表面的枯皮骤然裂开了一道长缝,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

这些娇弱的小丫鬟们哪见过这等架势,皆吓得花容失色,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见她们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穆清华冷眼挑眉:“算了,我还是换个方式吧,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她声音冷了几分,“那谢明淳是何时纳的妾,纳了几个了?”

“四少爷……”丫鬟们被她瞪得心慌,犹豫了许久才颤声答道,“已经纳了三个姨娘了……”她们头埋得极低,“前年纳了香姨娘进门,去年抬了个丫鬟,今年初听闻外头相好的赵花魁有了身孕,便也纳了进门……”

三个!前年!那不是姊姊才刚入门没两年吗,还敢说是子嗣原因,分明就是他自己风流花心!

穆清华心中怒气更甚,又冷笑问道:“还有一事,我姊姊的身子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就变成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了?”

“少夫人这几年身子就已经大不如前了……”丫鬟们眉头蹙得更紧,“前两年因迟迟未怀上子嗣,就一直在喝药,可也不怎么见效,而后来四少爷没了耐心,纳了姨娘后更是不再到少夫人这来了,少夫人前些年天天以泪洗面……”

听到这里,穆清华气得肩头乱颤,恨不得将那个谢明淳抓过来千刀万剐,是药三分毒,喝了这么多年身子还能好吗,再加上他如此薄情,娶进门后却不知珍惜,姊姊的心怕是早就凉透了。

若不是自己今日撞破,竟还不知姊姊这么多来年在尚书府里处境如此艰难。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去忙吧。”穆清华朝小丫鬟们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去了,随后她疾步回到侧屋,再次出来时手里持着银枪,眉宇间肃杀之气迸发。

于鸿见状慌忙上前拦着她:“穆姑娘,我知你护姊心切,但千万别冲动啊!”对方好歹是礼部尚书家的四公子,若真闹出了人命,就算是侯爷也不好把这事压下去吧。

“别拦着我!”穆清华迈着大步,从他身侧绕开,“这种负心无耻的小人,不狠狠教训他一顿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穆姑娘,对付谢明淳这种人的方法很多,何必为他脏了手。”于鸿寸步不让地劝道,“我们不如还是先照顾好令姊,待她身子好了后,就能接她出尚书府,可若你现在把这里扰得天翻地覆,反而不利她养病,还容易落人把柄……”

穆清华闻言骤然停下脚步,陷入迟疑之中。

“而且若穆姑娘真想杀他……”于鸿顿了顿又道,“那也请由我代劳,我定能不留痕迹。”说着他抬了抬手里的剑,神色认真。

“算了!”穆清华突然想到另一事,连忙阻止他,“若是让他死得这么轻松,反倒便宜了他,还是先留着他。”说到这她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待我把姊姊照顾好后,再来好好跟他秋后算账!”

“好。”于鸿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复笑,跟在这穆姑娘身边也不比跟在侯爷身边容易,虽她精通武艺,不怕她吃亏受伤,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可真怕她哪天捅出个连侯爷都兜不住的大篓子。

这时,两人又悄悄进屋看了一眼穆清歌,却见她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于鸿见穆清华满脸焦急,也帮忙出主意道:“穆姑娘,不如我先回趟侯府请李大夫过来,他医术精湛,堪比御医,让他替令姊瞧一瞧,并且若需什么药材,我们侯府也应有尽有。”

这是个好主意,但穆清华却没有立刻应下,想到又要平白欠他一人情,心里略有些踌躇,可一转念自己在这京都人生地不熟,诸事不便,最终还是只能默许了。

“那穆姑娘稍安勿躁,我去去便回。”于鸿微微颌首,随后身形一闪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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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于鸿就回到了镇远侯府,他来到书房前轻声叩门:“侯爷。”

“你怎么又回来了?”楚羽晟端坐在书案前,凤眸微微一抬又垂下。

于鸿上前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道:“属下将穆姑娘送回尚书府后,遇到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将方才的事情详尽地说了一遍,既不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以旁观人的角度描述得清清楚楚。

而楚羽晟听完后却略略沉吟不语。

于鸿揣摩不到他的心思,只好试探地说道:“侯爷,不妨借此机会帮穆姑娘……”

“笑话!”楚羽晟却直接打断他,声音骤然变冷,“难道本侯会去插手他人的内宅之事吗!”

于鸿闻言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失言了,让侯爷插手这事确实太丢身份了。

“而且,教她莫太过胡闹了。”楚羽晟揉了揉眉心,又淡淡道,“无非是纳个妾,合理合法之事,女子怎可如此善妒。”

听到这话,于鸿面色错愕地抬头看向侯爷,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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