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看到怜悯,她别过眼去,抿着唇不语。

见她这般,刘致远原本的满心欢喜,如遭遇当头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了下来。他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脸颊旁不禁染上一抹窘迫。

最终,他苦笑了下:“清华妹子,若你原只想与我比试,直说便是。”然后轻咳了咳嗓子又道,“何苦来婚姻大事来诓我呢?”

穆清华斜倪他一眼,似是不解:“你在说什么呢?”

“我见你这般不悦,应是不愿嫁我吧。”刘致远拳头紧紧捏着,眸中似潮水起伏,“若是令你为难了,那今天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

这番既憋屈又挣扎的话听得穆清华不禁失笑,她看向天际线上的落日余晖:“我并非是因想与你比试才说愿嫁你,只是我之前从未想过要嫁给何人,自小我把你当做兄长一般敬重,前几日爹爹突然提及此事,我倒想也未尝不可,若嫁给世家子弟,怕就无法再活得这般肆意了。”

刘致远侧首看她,清辉落在那清瘦艳丽的脸庞上,玲珑透亮的眼眸里从容平静,她如此坦诚,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其实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目光就追随着她,如同仰望天上耀眼的星月,方才她给了他莫大的欢喜,却这一刻收回去了。

夫妻如何能与兄妹相同。

两人在夕阳下伫立着,久久不语。许是刚把心里话盘托出,穆清华不免有些尴尬,她先打破沉默:“天快黑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说完便纵身一跃骑上白马,又奔腾而去。

刘致远苦笑了下,伸出手掌托住一片雪,待它化作水,眼眸中几分惆怅,唉,方才他终是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罢了。

虽然她现在可能还不知情如何物,但他愿多等一会。

“于惊!”穆清华灿然笑开,“你怎么来了?”

“那当然是来追你的了!”于惊笑道,“这就叫千里追佳人,你看我够不够意思?”

“千里?我们这才走出不到百里吧。”穆清华被他逗得扑哧一笑,“我看后面还有一大群人,你们侯爷也来了?”

于惊故作委屈:“穆姑娘怎么就只知道关心我家侯爷?”

穆清华刚欲开口辩解,但这时车帘倏然掀起,温润如玉般的嗓音传出:“镇远侯也来了?”

穆清华回头,见哥哥也起身下了马车,含笑道:“对,他就是侯爷身边的侍卫,于惊。”她指了指身边的俊朗少年。

“平日便总听小妹提及于小兄弟。”穆玉松拱手使了个礼,“这段时日多谢你照顾舍妹了。”

于惊郎朗笑道:“也谈不上照顾,我和穆姑娘颇玩得来。”

此刻后面的十余名黑衣人也策马追了上来,为首的是于鸿,他抱拳道:“穆姑娘,昨夜真是对不住,又教你受惊了!”

这话一出,穆清华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哥哥,却见他面色平静,似乎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忙摆摆手随口回道:“小事一桩,别在意。”

于鸿见穆姑娘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以为她心有芥蒂,便翻身下马单膝急跪,郑重道:“昨夜我护主心切,见姑娘伤了侯爷,才一时失了理智拔剑相向,并非有意想杀姑娘,还望穆姑娘莫因此事与侯爷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