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风格粗犷,虽是这北地平津王的私城,但却不见丝毫的奢华与糜乱,哪怕是平津王自己的住处,也是朴实到了极致。

白冷泽随着陆冲步行来到一处大院,看着那头顶上写着平津王府的牌匾,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这宅子不过比城中其他建筑略大些,正门是王府标准的三间一启门,按照此时贵族的规格,每扇门上有门钉六十三颗,朱门漆柱,看起来倒有几分王府的威仪。只是这堂堂平津王府,也就只有这门和柱算是按王府规格来的了,其他的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莫说那些华丽龙纹浮雕,便是此时贵族中流行的琉璃瓦,那也是半块都没有,门上面只有一块青石板做的雨搭……

“别愣着了,进来吧。”陆冲推开大门,率先走进院中。

白冷泽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走进王府,院内依然是朴素简单到了极点,南方人家追求的那种小桥流水的园艺,这里是半点都看不到,院子里不过栽了些寻常花草,看得出主人只是稍加点缀,倒显得淡雅清新,再就是栽着几棵北地常见的榆树,这种树栽在家里,倒也是颇为少见的了。

看到白冷泽在看那几棵约摸已经有碗口粗的榆树,陆冲笑了笑,说道:“父亲他小时候过了几年的苦日子,经常跟我说这榆树一身是宝,灾年可以充饥,盛年可以入药。尤其是那榆钱,嫩时分外的香甜,我小时候也颇为爱吃,父亲就自己动手在了这几棵榆树,说起来也有十多年了。

这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是当年我父亲亲自带人挖的河道,向东入主河道,直通大海,你若有兴趣,我待会陪你去看看,那里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去处。”

白冷泽点点头,这等父子间的温情,他是不曾体会过的,但可以从陆冲眼中看到几分暖意,想必他对这些往事是十分珍视的。

穿过院子,远远的就看到那简单的正厅中站着一个人影。

“父亲。”陆冲快走几步,脸上带着笑意喊道。

白冷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面前的这位可是这平津之地绝对的执掌者,断然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他抬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厅内的中年男子,却微微吃了一惊。

倒不是说这平津王生的多么勇猛过人,多么气势凛然,而是面前这中年人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这平津王身高大约只有五尺,这在北地只算得上寻常,他相貌并无出众之处,脸型方正,眼睛不大不小,鹰鼻阔口,看起来是有几分威严,但却被他脸上那和煦的笑容掩盖,并不显得如何骇人。

传言中那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可生撕虎豹,一顿饭吃下一头牛的陆平津,就是面前这和蔼的老头?白冷泽顿时觉得好生失望。

“这位想必就是你信中提及的白公子了?”平津王笑着看了看白冷泽,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儿果然慧眼如炬。”

白冷泽翻翻白眼,自己哪里不错了?自己现在这瘦麻杆一般的身材,再加上不起眼的面容,丢到大街上就一普通人,哪里当的上平津王“不错”二字。

陆冲也只是一笑,显然对自己父亲可以讨好自己的行为不以为然。

“拜见平津王。”白冷泽作势行礼,却被陆平津伸手拖住。

“既然是冲儿的朋友,便不需多礼了。”陆平津笑笑,“听说你颇为爱酒,这北地别的没有,烧酒那是一等一的好,若喜欢叫冲儿给你搬来便是。”

“谢平津王厚爱。”白冷泽微微躬身。

“不必见外了,叫我一声伯伯便好。”陆平津笑的温和,“贤侄家乡是哪里?”

“小子家在林州,父辈都是务农为生,我学了些木匠手艺,这才出来闯荡。”

陆平津点点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陆冲笑道:“你别看他现在老实,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那可是锋芒毕露!哪里是一个木匠能形容得了的。”

“好啦,你们要好,我就不多过问了。”陆平津笑了笑,接着说道:“那离炎真人已经去东面的乌旗山上寻找炼药之地了,你们也快些去吧,莫要错过了这神丹出炉的奇观。”

陆冲答应一声,拉了拉白冷泽,两人跟陆平津告辞,骑马向东而行。

“元奇兄,你看此子如何?”待两人走远,陆平津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此人命格怪奇,却是天相在未坐命,紫微,天府来朝,昌曲魁钺辅弼,齐!”殷元奇摇头哭笑道:“说实话,这般命格,当不是长命之相,最多活不过十五岁。”

“此子当是过了这个岁数了。”

殷元奇掐指细数,点点头道:“确实已过,他多活了两个多月,实在是奇哉妙哉。不过平津王也不必多虑,此子当是有奇遇,我观他灵魄充盈,身体虽不佳,但既然过了那命格大限,当是一片坦途,修武道确实不妥,修仙道却是一日千里,要过那炼神还虚,也未必不可能。”

“如此说来,冲儿倒是捡了个大便宜。”陆平津笑笑,说道:“此子看似温顺,骨子里却是桀骜无比,当不是那般容易降服之辈,看来这方面冲儿确实比我要强。”

殷元奇摇摇头,叹息道:“平津王过谦了。”

……

乌旗山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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