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也当不得准,但此事既然关系到这位施大人,小侄便不得不说了。”
尽管庄凯即将说出的是事实,可人家施凤来毕竟是一朝首辅,而他庄凯不过是一个远在蜀地的书生而已,除非道听途说,又岂能知道这当朝首辅的秘事。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贤侄且说来听听,既然这传言都已经传到了边缘蜀地了,那就证明绝非空穴来风,某虽非御史,也无风闻秉奏之权,但事关一国首辅,某也不能不关注。”
“是,回禀世叔,此事还得从先帝初年说起……”
关于施凤来的资料,庄凯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有件事情他却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在天启年间,魏忠贤把持朝纲之后,为了捧魏忠贤的臭脚,浙江巡抚潘汝桢首次提出要为魏忠贤建生祠之事,这其中推波助澜的几个人之中就有施凤来,更甚者为了捧魏忠贤,施凤来甚至在家中给魏忠贤立了一个长生牌,凡是有魏党的亲近官员来访,都会和人一起沐浴焚香,对着魏忠贤的排位膜拜一番。
“真是岂有此理,如果贤侄所说属实,那这施凤来本身才是真正的魏党,可如今朝廷风向一变,此厮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积极打击阉党之人……如此反复之人不仅不忠,更是不义,没想到此等之人既然窃居庙堂,澄然我大明之辱也。”
听完庄凯的叙述,周延儒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世叔明察,虽然说传言不一定为真,但也亦非是假,如若是真,如此贼喊捉贼,实属士林败类,还望世叔能主持公道。”
看到周延儒这样子,庄凯赶紧打蛇顺杆上,如果能够把这个周延儒拉进助力的队伍中,那营救便宜大哥的把握就更大了。
“贤侄说的极是,如此士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为师也恨不得当面与之对质,可惜……”
听完张凯的话,周延儒先是一副愤慨的模样,可谁知话风再次一转,再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可惜为叔此次入蜀,却是皇命在身,而且此行不知时日多久,令兄之事,为叔恐怕……”
最后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话里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那就是他周延儒虽然有心帮忙,可是却没那个时间。
“啊!小侄实属不知世叔身具皇命,让世叔为难了,小侄惶恐。”
看到周延儒这样说,庄凯可不是楞头青,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呢?这明摆的是在推脱。
因为哪怕周延儒没有说谎,他这趟真的是领着皇帝的命令前去四川公干,没有时间回京城帮忙,但他在京师和南都呆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不少人脉,只修书一封,举荐几个稍微有分量的人帮忙也是做得到的,可这时候周延儒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可见他虽然嘴巴里说的漂亮,但事实上并不想沾染此事。
“哎!其实也不瞒贤侄,现在国事艰难,这国朝四处匪乱,为叔身负皇恩,殚精竭虑,一刻也不敢懈怠,这次前往蜀地地正是因为瓦窑铺民变之事久拖不下,吾皇震怒,这才令为叔必须披星赶月前去解决,的确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估计也觉得自己这样子不好意思吧,看到庄凯非但没有怪罪意思,反而诚惶诚恐的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周延儒的脸皮虽厚,也赶紧解释了一句。
“世叔说的是,国事为重,不过既然世叔说到瓦窑铺民变之事,刚好小侄过来的时候也恰逢其会,不过世叔估计还没得到消息,那瓦窑铺之事已经平息了。”
可是周延儒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让庄凯的眼睛一亮,说出了让周延儒震惊的一句话来。
“什么?贤侄,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你万万不可……”
听到这句话,周延儒也是为之一顿,第1个念头就是认为庄凯为了让自己帮忙,说了谎话,不过转念一想,虽然自己那老友会试屡屡不中,但也是一个坦荡君子,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子嗣,也不可能是如此孟浪之人,可一时之间他也不敢相信,久拖不下的民变竟然不到几日就已经解决了。
“贤侄,你快把经过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