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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箱里有的不多。

简单给禾筝的伤做了处理,她疼的直冒冷汗,耳廓边沿的头发都湿透了,却硬是咬着牙,半点声都没出,手扶着车,手背的筋脉都在颤。

车里那点光顺着她肩胛的曲线延伸下来,照亮光洁的背,终于听到帝冰冥收东西的声音,她才缓了口气,抖着手指去拿衣服想穿上。

这样坦诚相待,实在是——太耻辱了。

帝冰冥清了下嗓,抢过禾筝那件被摔脏了的毛衣,“脏了,别穿了,伤口要感染了。”

禾筝没有那么硬气,“这样冷。”

她侧坐着,长发落在肩上,身前,挡住半张脸,欲盖弥彰。

“穿我的。”

说着。

帝冰冥将自己衬衫外面那件深灰色的毛衣扯下来,按着禾筝的脑袋就往她身上套,距离太近,哪哪都看的清楚,曲线,还是肌肤纹理,亦或是骨骼的凹凸。

拽起了她的手要往袖子里套,却又意外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血伤,帝冰冥握着,眸光抬了下,“这又是什么?”

禾筝不说话。

他似嘲似讽,“是什么东西抽出来的?”

总之绝对不是刚才受的伤。

这点他还看得出来。

禾筝点点头,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去,终于穿好衣服,她能够直视帝冰冥的眼睛,他也在看她。

“琴弦没修好,断了,抽了下。”

帝冰冥蹙了下眉,有些嫌弃,“不是让季舒陪你买个新的吗?”

毛衣是他的,不算太柔软,但还有温度,刚好能遮住禾筝的腰,但她的小衣服还揉在一旁,她还想穿,从衣摆里伸进去了,嘴上答着,“不用了,修一修还能用。”

“别穿那个了,嫌勒的不够疼?”

她动作一滞,就真的停下了,也许心已经离开了,可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听他的话,“今天谢谢你。”

还真是架着一副离了婚的客套。

帝冰冥没应,拿着药箱子扔到一边,“手上的血要清出来,我去开车回家。”

刚起了下身,衣摆又被禾筝拽住,她谨慎又小心,模样娇憨,“送我回去就行了,这点伤我自己可以的。”

“你现在回去,想把方家的人都吵起来?”

帝冰冥推开她的手,“好好坐着,别废话。”

车子行驶的方向不是方家,也不是季家,路过一条繁华的长街,禾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小摊子,这个时间最是热闹,挤挤攘攘的,到处都是人。

两旁的摊位太多。

这片城管管的不严。

车却堵了起来,一动不动,帝冰冥侧眸看过去,便看到禾筝正眼巴巴的望着外面,那就是小孩子贪吃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看在她今天这么可怜的份上。

帝冰冥依着那点同情心下车给她买了一份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她以前最喜欢那个。

“给我这个干什么?”禾筝犹豫着不想接,接了等同于接受他的好意,他们的关系便又不清不楚了。

女人想的多,男人却没有那么感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东西扔给了禾筝。

从纸袋子的边缘掉出来几颗。

她赶忙接住,想道谢,帝冰冥已经坐到了驾驶位启动车子跟上去。

座椅压着他的背影。

影影绰绰。

只能看见那么几根头发。

他还记得她的喜好,就像还记得那段珍贵纯粹的爱恋时光里,别人都叫她禾筝,筝儿,只有他喜欢叫她小方同志。

那会儿一层楼都是那场事故里被救出来的伤患,基本都是燕京子弟,有几个跟帝冰冥关系不错,康复阶段几个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还缠着纱布,都坐在帝冰冥病房里跟他唠嗑。

他刚从失明的打击里走出来一点,也已经接受了禾筝,每天看不见,就计算着时间,心里特别期待她来,但她来了,又嘴硬的架着那副骄矜架子。

揶揄她的时候便说:“小方同志,今儿又来晚了十分钟,说吧,怎么整?”

冬天了。

禾筝来都会带好吃的,她将手上的汤和糖炒栗子往边上一放,也特别无奈,“您说怎么整?”

病房里几个人都盯着他们,一副八卦的样子。

帝冰冥就像个大爷似的,话说起来一点都不虚,“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说小的错了,爷今儿就饶了你。”

那些人就看着禾筝面色不变,弯了膝盖作势就要往地上跪,还没跪下去,便有人忙来拉她,“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实诚,他说让你跪你就跪。”

禾筝特别会装委屈,“我哪斗得过舟大爷,搁皇宫里宫女能跟皇帝叫板吗?那是要掉脑袋的。”

那时候他们就是一个被伺候,一个伺候人的。

这么说,根本一点错都没有。

她直愣愣地说出来,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转头就调侃帝冰冥,“舟舟,你这个小丫鬟嘴巴还挺厉害。”

帝冰冥特别不喜欢他们跟禾筝说话,禾筝来了,便挥挥手将他们赶走,然后一整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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