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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伤的帝冰冥更爱折腾人,这是禾筝二十岁那年就知道的事情。

时至今日。

他还是没变,这样顽固骄纵的秉性,早已根深蒂固。

折返回医院时,禾筝提心吊胆,生怕遇到了央姨,但好在,她被支走了。

与小护士擦肩而过时。

她则用异样的眸光看了看禾筝,有焦急,有同情。

起初不明白。

可踏进了病房内,禾筝便懂了。

帝冰冥又在发脾气了,看来刚才那个小护士也有被殃及到,才会担心她。

无法活动,帝冰冥能撒气的办法太少,他拿着剪刀,手里一件男士长衣,正用锋利那面,毁坏着这件衣服。

禾筝却懒洋洋的,知道怀孕后,好像身上真的带着一个人,浑身都是疲惫。

这疲惫浸透到嗓音里。

听起来,很不在意。

“这是在干嘛,做手工?”

听着她的打趣,帝冰冥只能用冷笑回应,他在拆卸那件大衣时也有着不疾不徐的缓慢感,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禾筝拖着椅子坐过去,条件反射的将脸贴在帝冰冥手臂上,阖上了双眸,倦意无限,“难得,还知道做手工贴补家用了。”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

禾筝不得不懒懒地掀开眼皮,窗外难得有了阳光,又是在冬季,稀缺而温暖,光芒落在她脸颊,映照的那些碎头发有些金黄,整个人暖洋洋的,活像一只猫,窝在帝冰冥怀里。

强忍着落在眼皮上的光。

她睁大了眼,依稀认出了这件衣服,是她那天来时,程家树怕她冷,特意给穿上的。

现在落到了帝冰冥手里,已经被剪出了几个大窟窿,醒目,而令人赫然。

“这不是程家树的吗?”

禾筝惊了,帝冰冥却坦然自若,“现在不叫家树哥了?”

“不是……你剪人家衣服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想怎么发泄,没人拦得住。

在禾筝过来抢夺时,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折过去,“落到我手上了,我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

禾筝红着脸,扭动手腕,却无法挣脱,“你又犯病,这个我还得还给人家呢。”

“他欠一件衣服?”

“有借有还!”

“借了还想拿回去?”帝冰冥好歹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说起歪理来,比谁都理直气壮。

他拿了件无辜的衣服撒气,可不算英雄好汉了。

看着已经露出好几个窟窿的衣服,没有救活的机会了。

“你剪吧,剪痛快了,自己赔人家钱。”

等禾筝不再挣扎了。

帝冰冥才松开手,发泄似的绞碎那些布料,“赔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在懒散时,禾筝的思绪都是混乱不堪的,出口的话也忘记了筛选,趴在帝冰冥臂弯里,闲散的哼哼两声,闭上了眼,脱口而出,“行了省省吧,省着点奶粉钱。”

这事挺重要的。

起码在他们之间,是一件不小的事。

不该在这么一个随意的场合下说出去,下一秒,禾筝就懊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话已经说了出去,收不回来了。

她动了动脑袋。

将脸埋进帝冰冥的怀里。

不愿面对。

他却不傻,也已经听见了她说的话,随之想到央姨说在妇产科看到她。

那个清晰的念头很快就浮了上来。

任禾筝怎么躲,帝冰冥还是撑着她的下巴,托着脸,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在和暖的光线中,他凑过去,用鼻尖和唇峰轻轻刮蹭她的脸颊,“说吧,怎么回事。”

“……你不剪衣服了?”

“不剪了。”

他的脸凑的太近,有很强的压迫感,却又温暖,禾筝酝酿一番,艰涩出声,“你凑近点,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这还不够近?”

说着,那道吻就抵在了她的唇上。

是够近了。

她不说明白,“就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指了指腹部。

帝冰冥就该明白了。

他是明白,却也后悔,这次眼角挂着的,是真的委屈泛滥,手指触上禾筝的鬓角,一下下刮蹭着头发,“怎么这个样子?”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禾筝睁着眼睛,明亮通透,“怎么了,你不是也想要孩子吗?”

“不是。”

就算要忍着痛。

他也得把她抱在怀里。

那么一个瘦弱的身躯,抱着时,只能触到骨骼线条,他太怕她吃苦,“这种事,我怎么能没陪着你,竟然让程家树陪你去,更不爽了。”

“帝冰冥,没想到你醋性挺大。”

以前她都在商园活动,见不到什么人,帝冰冥没体会过吃酸的滋味,后来零零散散来了很多人,都不算是什么。

哪怕是程家树,也就是嘴上说说。

但他就是没忍住,把这一面摊开给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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