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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冰冥回来时倒是宁凝先下去迎接的,她怀着恶作剧心理把刚才质问禾筝的那番话复述给了帝冰冥。

难得能在他那张淡泊的脸上看到一点波澜。

“她亲口说的宋闻好?”

宁凝得意地挑挑眉,“可不是吗?我问她谁长得好看,她竟然说她哥哥。”

方陆北风流的时候,的确有不一样的魅力。

但论长相这块,帝冰冥可是自诩不输给任何人的,这句他倒是不在意,最在意的还是说宋闻好。

他哪里输给宋闻了。

正纳闷。

禾筝已经从阁楼上下来,在宁凝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得意,就知道她是跟帝冰冥打小报告了。

似乎是怕被怪罪。

宁凝做了个鬼脸就连忙跑了。

一句再见都没说。

留下这个烂摊子给禾筝。

她跟帝冰冥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抿了抿唇,声音才溢出喉咙,便被他的质问给堵住,“宋闻好,说说他哪儿好,我哪儿不好了?”

哑然住。

禾筝眸光闪烁不止,也许是心虚,又后悔随口对宁凝那么说,“我跟她随便说的,你怎么也当真?”

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可帝冰冥却好像当了真,神色也不好,“听了就是不高兴。”

他很少这么明朗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说白了还是想要禾筝哄。

“你好,”她很会顺竿爬,伸手去拽帝冰冥的袖子,还想给他拿衣服,“当然是你好了。”

帝冰冥将衣服抽出来。

语气狠狠地,“撒谎。”

他走到客厅中央,是带着气的,他是心胸宽广,也不在乎宋闻的事了,但难免好胜,难免有小性子。

也是压抑太久导致而成。

这阵子,太从着禾筝,几乎成了她说一不二的状况。

不清楚他是真的有了怨气还是假的。

禾筝试探着上前,看到帝冰冥耷拉着的睫尖,心悸的疼了疼,“好了嘛,我道歉,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还有以后?”

“没有,没有了。”

帝冰冥强有力的压迫感语气让禾筝结巴了下,落在他眼里,成了敷衍,不真诚,缄默良久,颇为伤心地道出一句:“真是个没良心的。”

哪一句触到他的脆弱点禾筝不清楚。

只是很久,他都没这样冷淡过了,阿姨又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禾筝不会哄人开心,只能用拙劣的方式,一点点蹭着,坐到帝冰冥身边,圈过胳膊去挽他的手。

察觉了她的讨好。

帝冰冥也没心软,而是抽出手,一言不发上了楼,本以为禾筝会像他哄她那样赶忙跟上来,可没有,她根本没有这个觉悟。

回了房,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门也没有关,心跳咚咚,但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也就没有其他了。

不一会儿。

楼下的电视忽然打开。

声音跑出来,分贝过高,禾筝意识到太吵,连忙降低了音量,但仔细听,那些广告声还是会像丝线那般,缠绕在耳边。

她不仅不哄了。

还没心没肺地看起了电视。

帝冰冥原本只有三分气,这下也升级到六分了,看着梳妆台上那些东西,没忍住,亲手将禾筝一条项链拆成零碎,像是发泄。

东西拆完。

禾筝还是没上来。

甚至看电视还笑出了声。

忍无可忍。

帝冰冥一鼓作气走下来,想发火,可看到禾筝对着电视机傻笑,眼睛眯着,里面坠满了晶亮的光,见他下来,转过脸,有点被噎住的样子,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没睡吗?”

她还以为他早早睡了。

哪里知道他是一个人生了很久的闷气。

帝冰冥泄了气,随手拿起外套,忿忿丢下一句,“你要把我气死。”

什么都没再解释。

丢下禾筝一个人,他便开着车出去,临走前,没说要去哪里。

走了几分钟。

禾筝才后知后觉地把电话打过去。

可惜被帝冰冥挂断了。

这个时间,他实在不该去打扰别人的,

但车开了出去,又没有目的地,最后只能绕到回商园的路,现在季言湘不在了,没有了给她治病的一群医生居住,佣人也减少了很多,到了夜晚,更是冷清,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

偌大的园中,亮着灯的只有季舒居住的那栋楼。

季舒垒了大半天的积木,眼看就要成功放上最后一块,裴简坐在旁边,愣是大气不敢喘,不然等积木塌了,她就会不论是与非,都怪罪到他头上。

为了免遭一顿骂。

他眼睛不眨,紧盯着那块。

季舒的手颤巍巍搭上去,才碰到,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的手一颤,积木倒塌,所有一切功亏一篑。

像是当头棒喝。

裴简后退了些,太害怕季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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