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打断了那两个妇产科医生的谈话,“李医生,陈医生,不好了。那个流产的赵小花突然大出血,实习生快要搞不定了”

刚从家赶过来的,姓“陈”的医生忙要过去,被那位李医生一把拽住,“往哪走,先去看看看洪夫人(副市长的姓)。”

“那边情况情急,那个洪夫人压根没什么问题,人命关天啊”

陈医生低吼。

李医生回吼:“我他妈能不知道人命关天,问题是对方是副市长,马上就转正做市长,我们医院的设备,实验,器材都要靠他批费用,你得罪了他,院长马上让你滚蛋,你是要前途还是人命”

陈医生沉默。

李医生回头对小护士吼,“让实习生加大输血量,撑住生命体征,等我们回来”

说完就拉着陈医生走了。

池念在一旁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阵昏眩,整个医院都在天旋地转,她连站都快没有力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愤怒可以这样无力,她满腔怒火,却不知道该去指责谁。是那些个没有职业道德,只想着前途的医生,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权贵。

她的手冰冷而又颤抖得厉害,手机握在手里差一点摔在地上

天空彻底变为深蓝色的时候,夜风从海边吹过,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穿过金黄色的海滩,成茵的绿柳,吹动海滨一座漂亮别墅,二楼窗户前的灰色窗帘。

窗帘在窗外飘动,一个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的男人站在窗户前,那张如雕塑一般的深邃而又完美的面容面无表情地投视窗外。从他眼睑的淡青来看,他这几天的睡眠状况并不好,脸色有些苍白,让他本就偏白肌肤在周围深色的窗帘衬托下,肌肤呈现出如冷玉一般的质感。

他身后的房间整体布置偏清新,不是他一贯喜欢的灰,白,黑。而是用深蓝色做为背景,浅蓝色作为修饰。

蓝色,是池念最喜欢的颜色。

原本应该入住在这个房间的主人,消失在他眼前几天。

那张淡蔷薇色的优美薄唇紧紧抿了抿。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柏司宴拿出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仿佛惊讶般,愣了一会儿。接起电话,低哑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池念”半分钟后,柏司宴变了脸色,沉声道:“池念,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柏司宴的动作十分迅速,挂了池念的电话后,就给那个霸占着妇产科医生的副市长打去电话,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和副市长交涉了什么,三分钟后,池念便看见之前在一楼大厅说话的那两个白大褂医生带着另外几个医生进了赵小花所在的急诊室。

池念倚在雪白的墙上苦笑,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要靠求助柏司宴

十分钟后,一身黑色风衣的柏司宴赶来医院,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高级真皮黑长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出电梯通到底的走廊尽头,穿着淡蓝色衬衣的清丽女人低着头靠在冰冷雪白的墙上。亮着红灯的急症室,雪白的墙以及头顶上方亮着一排排白炽灯的天花板,三者组成了密闭而又压抑沉重的空间,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衣的女人在其中,显得格外瘦弱。

柏司宴看得心中一疼。

池念感受到身上一暖,一件黑色风衣披在她身上,紧接着被人连同风衣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你”

池念闻到那股熟悉的冷香,没有反抗,闷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脏跳动。

“池念,别怕不会有事的”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紧绷的身体被人紧紧搂住,柏司宴一直在说“别怕,我不会让你的朋友出事。一切都有我。”

柏司宴的话仿佛一种魔力一般,池念方才还因为恐慌紧张而激烈跳动的心在听到他的话后,渐渐平缓下来。靠在那具成熟而又富有男人结实筋骨的胸膛上,她紧紧闭了闭眼睛,渐渐将僵硬冰冷的身体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柏司宴怀中感受到温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