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廷昏迷了整整十天。
乔唯始终陪在厉夜廷身边，可日渐虚弱的她已经无法吃下任何东西了。
她长睫颤抖，声音也变得很缥缈：“你，你快……醒醒，我，怕我，撑不住了……”
乔母站在病房外，被许杰搀扶着捂着嘴哭泣着。
他们都知道，乔唯病情拖不下去了，恐怕厉夜廷还没醒，乔唯就先去了。
“夜廷……我，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快点醒……”
她眼帘半垂，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愿闭上眼睛。
厉夜廷，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乔唯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许杰看着这一幕，立刻就要冲进去，想让乔唯打起精神来。
乔母忽然扯住了他，满眼泪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留不住的……让她再和他待一会儿吧……”
是啊，乔唯已经留不住了，早在医生告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她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许杰红着眼眶，转过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伏在手臂上痛哭。
乔唯幻想着身边躺着的厉夜廷还是最初那般模样，让她心动，让她无怨无悔的付出。
只是现在，她等不到他了……
在失去眼睛前，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厉夜廷，她也想在自己走的时候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是他的。
她知道这辈子对不起家人，但在弥留之际，她想自私一回，想带着对厉夜廷的依恋走。
他们虽然错过了最好的时刻，但是他们是相爱的。
乔唯嘴角微微弯起，气若游丝：“厉……夜廷，我……”
无数句话都被封存在了最后一口气流出去的那一刻。
乔唯缓缓阖上双眼，安静的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
厉夜廷突然长睫一颤，眉头微微蹙起。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是他们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梦中，他看到最多的就是乔唯的血和泪，唯一的笑容只有冬日里堆的雪人。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感受到右手冰凉的触感。
厉夜廷猛地转过头。
乔唯苍白枯瘦的脸上带着泪，嘴角微微勾起。
“小唯……？”
他干哑的声音轻轻唤道。
没有回应，她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悄无声息的躺着。
厉夜廷瞳孔一怔，松开她的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乔唯的左手在他松开的那刹那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不……”厉夜廷浑身颤抖着看着身旁的乔唯，他骤然起身，手上的针头因为他的动作被扯了出去。
“夜廷！”
乔母和许杰见他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一跳，急忙冲了进去。
当看到厉夜廷抱着乔唯哭的像个小孩一样，乔母瘫坐在地，不知哭出了多少的眼泪的眼角通红的如同浸了血。
许杰望着那一生一死的二人，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上天是故意在玩弄他们吗？厉夜廷醒了，乔唯却死了……
厉夜廷将乔唯紧紧的抱在怀内，哭道声音都已经沙哑不堪。
他轻轻放开乔唯，将她脸颊旁柔软的黑发温柔的别在她的耳后，吻在她冰凉的脸上：“小唯，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