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色,尽管并不想派外差,但也深知这是复出的必要一步,点头道:“愿听王爷吩咐。”
南安郡王看着牛继宗,道:“我等武勋,需知军中才是立身之本,不管如何,要对军兵事上心,待开春后,本王也会领皇差,出京巡视西北,警备达贼。”
自明亡于嘉靖,经陈汉太祖、太宗的持续征讨,以及开通互市等手段,西北边患渐平,不复嘉靖年间旧况。
瓦剌也陆续西迁,渐渐分散成诸部,遂造成隆治初期,西北千里无烽警。
但随着隆治末年的辽东大败,西北局势倏变,瓦剌诸部又东向卷土重来,与西海地区的本土蕃族,共同构成对西北边患的侵扰。
而世镇青海的西宁郡王,就领西北边军主持西北大局。
南安郡王往西北去,也是帮着崇平帝安抚西宁郡王,这位曾经的周王战友。
不提南安郡王府上的筹谋,却说贾珩自大明宫返回,路上先着人去锦衣府,唤了千户曲朗,打算询问锦衣府调查忠顺王遇刺背后凶手一事。
而后回到宁国府,进入花厅,刚刚落座,焦大近前恭敬道:“珩大爷,乌进孝在厢房恭候多时。”
贾珩点了点头,道:“带他进来。”
同时从抽屉中拿出一摞礼单,放在手旁小几上,好整以暇地品着香茗。
不多时,仆人引领着一个穿着皮绒大衣、头戴毡帽的中年汉子步入花厅。
“门下庄头乌进孝见过东家。”乌进孝一见那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不怒自威的少年武官,心头不由一凛,上前躬身,拱手见礼着。
贾珩放下茶盅,打量着乌进孝,眼前是一个身形魁梧、高颧深目的中年汉子,道:“乌庄头快快起来。”
“多谢东家。”乌进孝说话间起得身来,垂手而立,毕恭毕敬。
贾珩寒暄道:“乌庄头迢迢而来,路上辛苦。”
“本分而已,不敢言辛苦。”乌进孝拱手说着,偷瞧了一眼对面的少年,见其脸上看不喜怒,举止不由愈发恭敬几分,小心应对着。
贾珩却没有再说话,默然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一沓礼单,皱眉道:“乌庄头,今年的礼单,怎么比前两年要少了许多,且每年都急剧减少?”
乌进孝忙回道:“东家容禀,这两年各省十地九灾,就说今年,从三月下雨,直到八月,一连没有晴过几天,九月一场碗大的雹子,连人带房、牲畜砸伤了不少,今年庄子产出只有这么多。”
贾珩听着与原著近乎相同的辩解之辞,目中冷意涌动:“乌庄头,纵是天灾,可也不该仅仅这么多才是,而且我看礼单名目,近五年来急剧减少,年初折卖了两个庄子,这怎么解释?”
乌进孝急声道:“东家,这两个庄子是珍大爷在时,考虑着入不敷出,折卖给当地的商贾大户,银子都进了宁府公账的。”
贾珩语气淡漠道:“年初交易细情,本官自会派人核实,只是我接掌宁国府,观庄子历年逐渐递减,祖宗基业日渐败落,心实痛之,亟需梳明条理、调查本末,你领着庄客先和锦衣府核实的人说说情况。”
这时代,不兴不教而诛之事,哪怕是查乌进孝的底细,也要说清这番主张的用意。
宁国府基业日益败落,亟需梳明条理、调查本末,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乌进孝等所来庄客,当然要协助调查。
等一入锦衣府官衙,有道是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是每个人心理素质都过硬,总有扛不住的庄客道出实情。
以前,贾珍一来没有这等官府便利其事的条件,二来担心闹将起来,庄头鼓噪庄客捣乱,田庄产出愈发减少,所以明知乌进孝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也瞻前顾后,坐视不管。
而一听锦衣府要派人介入,乌进孝心头“咯噔”一下,已然意识到不妙,急声道:“东家,进贡礼单,这些年从无差池啊,让锦衣府介入,是信不过我等吗?”
贾珩道:“乌庄头,这和信不信无关,只是核对好几处庄田的收支,毕竟这些年,也该理一理这笔糊涂账了。”
乌进孝脸色难看,暗道,这少年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我等不再帮着操持庄田?
可贾珩……还真不怕!
天下流民四起,从来就不缺愿意好好种田的人。
这就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旦贾珩开始不用顾及什么,就能派人查个底掉儿。
因为哪怕庄头闹事,暂且不得产出,宁国府也不会受得太多影响,因为有其他收入来源支撑。
忽地,外间仆人进来禀告:“大爷,锦衣府的曲千户来了。”
话音方落,正在乌进孝心头惊惧万分之时,一个着飞鱼服、身形挺拔、剑眉朗目的青年,领着几个锦衣卫来到廊檐下,吩咐着随从在外相侯,只身按绣春刀而入,拱手见礼道:“卑职曲朗,见过大人。”
这下子,乌进孝彻底慌了神,尤其是见到那穿着飞鱼服,气质冷冽的青年,心底愈发惶惧不安。
这一趟,难道他要栽在这里?
贾珩不理乌进孝,问道:“曲千户,你来得正好,让你的人领着这位乌庄头以及在同福客栈暂住的庄客,到镇抚司询问细情。”
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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