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面色淡漠,拱手道:“遵大人之命。”

说着,吩咐着锦衣校尉,进得厅中。

贾珩对已然脸色灰败的乌进孝道:“乌庄头先去,若一切顺当,晚上再宴请远道而来的诸位。”

若不顺当,这个年就在镇抚司大牢度过了。

乌进孝此刻手足冰凉,心头已是万分焦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在锦衣府校尉的催促下,心头一惧,只得随着锦衣卫出了花厅,向着镇抚司而去。

贾珩转眸看向曲朗,问道:“曲千户,哪件事可有眉目?”

曲朗低声道:“已有了一些头绪,正要禀告大人。”

贾珩见此,心下微动,起身道:“至书房叙话。”

曲朗应了一声,随着贾珩前往外书房议事。

待贾珩落座下来,曲朗低声道:“大人,在大慈恩寺行刺忠顺王爷的一伙儿歹人,似是出自白莲教。”

“嗯?白莲教?”

贾珩皱了皱眉,目中现出惊异之色。

无他,白莲教可是造反专业户,陈汉竟有这么一股造反势力潜藏?

曲朗面色凝重,沉声道:“这几年,山东等地屡遭天灾,百姓生计难以为继,多为贼寇响马,白莲教也趁机在县乡亭里吸收信徒,聚民为盗,图谋不轨……期间,济南府千户所示警州县,但地方官府不予重视,缉察不力,以至白莲教渐成气候,如今都敢派人到神京城刺杀国家宗藩。”

贾珩面色晦明不定,问道:“锦衣府探事,对白莲底细可有掌控?”

曲朗摇了摇头,道:“白莲教内部秩序森严,锦衣府曾试图派探事打入其中,但多被识破,而刺杀忠顺王爷的这伙儿歹人,卫中兄弟尚在侦知其在京中藏匿巢穴。”

贾珩思索少顷,问道:“曲千户,缉查白莲教逆犯,在司卫中由谁负责?”

曲朗道:“周臣千户一直负责此事。”

锦衣府十四千户,也就是十四个职能部门,而周臣就是缉查白莲教等淫祀逆犯的专职千户。

贾珩沉吟道:“等稍晚一些,本官前往锦衣府,询问此事。”

白莲教这等组织无疑是统治的不安宁因素,也是官府持续打击的对象,他需得提前有所掌控、防备。

在这一点儿上,他与忠顺王的立场反而是一致的,白莲教今日敢刺杀国家宗室,明日是不是也能刺杀于他?

贾珩压下白莲教一事,问道:“京营军将贪腐摸排,最近也要收尾,府卫探事把事务人手、放在缉查京中可疑人员上,还有十来天就是过年,若由歹人闹出事来,影响恶劣。”

事实上,锦衣府正因将精力和人手放在了协助贾珩整顿京营上,才在白莲教刺杀忠顺王一事上反应迟钝。

曲朗道:“就差两个团营的军将还在摸排,已能抽调出人手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你最近也抽空千户所的同僚交接事务,往经历司坐坐查查各种档案,明年开春,都用得上。”

曲朗心头了然,拱手道:“卑职多谢云麾。”

贾珩道:“好了,去好好办差吧。”

等过了年,就可任命曲朗为镇抚使。

之所以如此,自是担心升迁太迅,引起非议之声,而一旦过了年,就是两头挂,给人心理的感官,几有年许的光景,不显得提拔太快了。

待曲朗离去,贾珩独自坐在书房中,也在心头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正月临近,需得整军为阅兵扬武作准备。

不是说京营即刻形成战斗力,因为没有磨合,不可能这般快,而是在风纪、面貌上给天子以及群臣一些信心。

“之后,就可遣兵出陕入豫省剿寇,磨砺军卒战力。”

贾珩如是想着,也有几分时不我待之感。

就在这时,外间仆人来报:“大爷,西府老太太打发了鸳鸯姑娘,来请珩大爷过去议事。”

贾珩凝了凝眉,问那仆人道:“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回禀大爷,听说是史家的老爷来了。”那仆人道。

“史家的两位老爷?”贾珩面色微顿,心头思量。

暗道,也不知来得是保龄侯史鼐,还是忠靖侯史鼎?

至于是不是为湘云而来,多半不可能,因为唤湘云回去,打发个儿媳妇甚至嬷嬷过来就是,哪里劳得忠靖侯史鼎亲来?

“所以,这是因我而来了。”

贾珩已有几分猜测,不再耽搁,前往花厅,去见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