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阁次辅韩癀,面色顿了顿,道:“贾子钰,这是左副都御史,彭晔,彭大人。”

贾珩冷声道:“彭大人为风宪之官,纠核风纪,本官为国家武勋,忧心国事,陈边事方略,彭大人难道要阻塞言路?”

方才,就属此人叫得最凶!

彭晔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根本不理。

贾珩道:“彭大人,可知京营之兵几何?九边布防何处?”

彭晔看向贾珩,终究是没忍住,冷笑道:“此为你武官之责,焉问本官?”

毕竟是职业喷子,被喷不还口,几乎能憋死。

“你既不知京营十二团营,有多少人马?也不知九边布防何处?妄言军政的,又是何人?”贾珩沉喝道:“汝为左副都御史,本该不偏不倚,却为首辅应声之虫,如仆从摇旗呐喊,也敢厚颜提妖言惑众四字?”

彭晔脸色青黑,目光择人欲噬地看向那少年。

首辅应声之虫?

清流怎么能成首辅应声虫,这是要刨了他的根!

就在这时,一旁的左都御史许庐,面色威严,沉声道:“彭大人,风宪之官,纠弹劾风纪,如无实据,不可妄言。”

彭晔身形晃了晃,看了一眼冷面不语的许庐。

礼部侍郎庞士朗,喝道:“贾云麾,汝才为官多久,于此熙和殿前,斥骂首辅,置朝廷礼制于何地?这就是古贤民所为吗?”

这是指责当初贾珩以《辞爵表》而以谦让之美德而闻名天下,得了一个古贤民。

显然此事让这位礼部侍郎耿耿于怀,毕竟,不久之后,贾珩就送走了一位阁老。

“不知这位,又是哪位大人?”贾珩面色平静地看向庞士朗,沉声问道。

不等韩癀开口,兵部尚书李瓒沉声道:“礼部侍郎庞士朗,庞大人。”

庞士朗的名字,说来有趣,正与侍郎二字谐音,也不知其父母怎么取的。

贾珩看了一眼庞士朗,道:“礼部司掌大典,今日朝贺天子春秋万岁,庞大人你方才鼓噪其上,煽风点火,所言所行,可有半分礼仪?又置君父于何地?”

庞士朗闻听此言,面色倏变。

这时,翰林侍读学士陆理道:“贾云麾,如今众正盈朝,岂容尔在此扰坏朝纲。”

此言颇为谲诈,因为预设了立场,这是将贾珩划到群臣的对立面。

贾珩转眸看向面容朗逸的陆理,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翰林侍读学士陆理是也。”不等他人出言介绍,陆理说着,声色俱厉道:“贾云麾,军政大事,非一夕可计,圣君当召群贤共论,你如何擅起纷争?”

这是说,贾珩突然上平虏策,不讲武德。

贾珩道:“陆学士,圣君在朝,海纳百川,广开言路,于熙和殿受百官朝贺,许你陆学士上贺表以剖腹心,不允本官献策疏而展机谋,陆学士,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

陆理脸色倏变,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