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透着窗棂悄悄成了雾,蕴霭的光影交错,颤音浮动。
“你,到底是谁?”
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的语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宠溺。
以安轻叹一声,脸上是了然的平静,回望过去,良久,才答。
“方以安。”
我是她,我只能是她。
那抹身影藏在暗处,平日里如玉一般的面庞上带了一丝不可捉摸的厉色,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以安的背影,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要真的是她该多好啊1
语气中透着的憾意打的以安心头一凉,默然的转过身。
匆匆间“兄妹”二人对上了视线。
方以恒看着眼前人,脑海中盛着的却是另一副活泼嫣然的笑脸,只得别过眼神,淡淡道:“你是谁都好,可既已成了方家人,就要学会以方家为先。”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径直甩在了桌子上。
浮光锦。
又是浮光锦。
以安垂眸,再抬头似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此物当真与你那时昏迷有关?”方以恒眼底的质疑之色甚。
没错,他的确怀疑。
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在故意引得方家与皇室作乱,时至今日他也犯不上再装着样子,上演什么兄妹情深的戏码。
原本他方以恒就是这样淡漠的人。
以安抬起手,在那块布料上反复摩挲,眼里也落下了沉思。
看以安良久未言,方以恒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以安收回了手,道:“昏迷前的事情皆没了印象,只是最后看见的却是这东西罢了。”
那就是有关了。
方以恒闻言像是信了,也不再追问,只继续道:“父亲说这浮光锦与你遇害之事有关,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皇家,我去京中的目的之一就是查得此事。”
想起在盛京了解的消息,方以恒的眼神凉了凉:“这布料是御用没错,可年前进贡的蜀锦得了帝后二人的喜,这贵人们便也投其所好,索性也都换了蜀锦做衣衫。如今的盛京,几乎看不见任何浮光锦的影子。”
哦?
以安抬起了眼皮,只听得方以恒的声音在头上飘过。
“若说是谁还用这料子做衫,盛京中不外乎两处。一处是久居万梅山庄的大长公主,其二,便是刚回京的七皇子了。”
意外么?
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看以安并未惊讶,方以恒倒来了兴趣:“你不好奇吗?。”
以安微摇头,失笑道:“我既已好好活在这儿了,便是万幸。倒是哥哥你,辛苦找寻了这两处,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
声若轻铃,一瞬间伏上了方以恒的心头。
曾经,小妹也如此唤他。
甩出杂念,方以恒看着眼前人,道:“你不好奇,我也不啰嗦。只希望你好生护着这条命。”
双目相对间,各不退让。
终了,还是以安垂眸低下了眉梢,了然的笑笑,似承诺般点了头。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