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让我信?”傅闻逐渐暴躁,手脚上的铁链被他扯得哐当作响,“你要真是我爷爷,为什么不来寻我?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傅天罡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跟着一个把我养着只是想随时让我喂蛊虫的老东西?”

傅青云颤巍巍地道:“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当年我的妻子被傅天罡带走,后来得知了她的死讯,我以为我的孩子跟着她一起去了,我要是知道他还活着,我拼死也会...”

“拼死?我看你是贪生怕死1傅闻满眼都是恨意,“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还有家人活在人世,却没有人来救我?你知道万蛊池吗?你知道身上爬满蛊虫是什么滋味吗?”

傅闻说着,扯开了上衣,“我这一身伤,就是被那些蛊虫,一口一口咬出来的1

“闻儿,爷爷对不起你...”傅天罡整个人颤得越来越厉害。

也怪不得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就连温蔓,看到傅闻身上的伤口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甚至这些天的鞭痕,在那些伤口上,也显得根本不是什么重伤。

温蔓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母妃过世时的自己,那天温承云来了,自己便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救救母妃。

可是傅青云和温承云又不一样,温承云明知是谁害死了母妃,却不肯出手,也不肯把害死母妃的人绳之以法,而傅青云,他是真的不知情,得知傅闻是他孙子时,他那欣喜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温蔓上前,问傅闻,“凝月阁的刺杀任务里,要杀的人可有叫傅青云的?”

傅闻突然怔住了。

“看你的反应,那便是有了,如果当时他来找你,你会听他说话,还是一剑杀了他?你们凝月阁上下都要他的命,他就算知道你的父亲还活着并且生下了你,他有机会靠近你吗?”温蔓从流云那里要来了金疮药,“这药你先用着,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对面,是与非,你好好想想。”

说完,她就扶着傅青云离开了囚室,虽然不欢而散,但是傅青云总归是解开了心结。

“徒儿说得对,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走吧,我们去炼蛊引。”他从温蔓的臂间抽出了手臂,独自往前走去。

温蔓发现,他的背又伛偻了几分,看来傅闻给他的打击并不校

可这毕竟是他的家事,温蔓也不好管得太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帮不上。

有了傅青云的帮忙,第二次炼制蛊引则比上一次顺利得多,从晌午到傍晚,蛊引已经基本成形,傅青云将炼药炉的火候调到最小,说是再炼上几日,就可炼成,至于是否有毒,还得去抓几只老鼠来试毒。

温蔓从密室出来时,风曜正好也看完了一天的折子,两人在门口相遇,温蔓笑着上前,“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风曜很自觉地拉着温蔓的手。

温蔓语气轻柔地问他,“阿曜,你最喜欢吃什么,和我说说,我让顾婶教我做。”

风曜笑着回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这么好养活埃”温蔓脸上在笑,但心里很不舒服,方才看到傅闻那一身伤,便想到那年的风曜,是不是也被蛊虫咬得体无完肤,那得有多痛,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温蔓今天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风曜一清二楚,但是她哭,是因为哪件事,哪个人,风曜并不知道,心疼之余,竟还有丝醋意。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命运,不是你的错。”他忍着醋意安抚,却没想到,她哭着说,“以后都不要再受伤了,哪怕是要救人,也不许再往自己身上动刀子。”

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在担心自己,风曜觉得他也许想错了,让温蔓落泪的人,也许是他自己。

风曜温声道:“怎么了这是?”

温蔓吸了吸鼻子,从看到傅闻的伤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看到风曜,忍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万蛊池下,是不是有很多毒物?你身上是不是被咬得...和傅闻一样...”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是傅闻太弱,在池底被困得太久。”

温蔓记得,他被傅天罡推下万蛊池时,还不到十岁,傅闻弱,不过也只是个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不想让他费心思安慰自己,温蔓便不提这事,两人一起去了前厅,吃完后,一个回了书房,一个回了密室。

长生蛊的蛊引炼制了整整一个月,尝试了好几次,在只剩下最后一朵噬魂花的时候,终于炼成了。

蛊引就放在桌上,傅青云迟迟没有去拿,温蔓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傅闻现在恨透了傅青云,这一个月,不管傅青云怎么解释,他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傅闻这样,绝不可能配合他们试蛊引,而且,万一解蛊失败,可能就是生离死别,傅青云不愿意,也不甘心。

“徒儿,师傅可能要食言了,如果我擅自替他决定生死,那和傅天罡又有什么区别,还是由你来说吧,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命。”傅青云看着炼成的蛊引,将双手负于背后,伛偻的身形,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温蔓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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