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际,万物复苏,姹紫嫣红,草长莺飞,细雨绵绵。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洗刷了整座宫廷。气候回暖的同时,呼吸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皇后娘娘特意邀了各府的小姐进宫,明面上说是来宫里聚聚,游湖品茶的,背地里却是为的几位成年皇子的婚事。

这里头,宫里宫外的人门清的很,不仅文武百官们着重考较着自家府上的小姐,就连宫廷内苑的所有女官宫女们,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

先前那是陛下与娘娘不作允许,里里外外严防死守,再加上几位皇子本来也没有多少沉迷女色的低糜姿态,是以谁人都近不了身的。

可现在的局势不同,那是陛下与娘娘点头首肯的,这若是一朝得势,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宫廷正门朱雀门前,门庭大开,那数不清的奢华轿撵,装饰精良的华盖马车,缓缓停靠,色度不一,悬挂于马车四周的汉白玉珠,颗颗圆润珠滑,比皓月流光还要朦胧秀雅,随着清风舞动的白色轻纱,垂下的小小铃铛相互碰撞,叮叮作响起来。

各府的小姐们,舞步翩翩的下了马车,端着素手放于腰腹前,抬头挺胸,面带自信而优雅的笑容,款步而来。

一路由福泽宫中的掌事太监昔公公,带去了皇后娘娘跟前,行了个礼后,又由皇后娘娘带着一众人等,拜见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

彼时,高贵不可一世的建平小郡主也在,矛盾与冲突,便也是在这时产生的。

白芍与寿康宫的小宫女进来通报的时候,尉迟鹭正在服侍太后喝药。

闻言,她恨不得砸了手中的药碗,烦躁道:“让她们滚,没见着皇祖母病着了吗?”

还带这么多人来见太后,皇伯母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不知道卧床休养的病人,不宜长时间的被人打扰,容易消耗精气神吗?

“郡主……”白芍有些为难,皇后娘娘已经带着一众官家的小姐候在寿康宫的宫门外了。

“让她们进来吧。”此时,正垂坐着身子半躺在床边的太后娘娘,有些虚弱无力的开了口。

尉迟鹭瞬间不满的看了过来,捏紧手中的小碗急道:“皇祖母!您怎能让她们进来烦扰您?”

太后娘娘病态苍老的面容上,划过几分释怀的笑意,“无妨,哀家知道皇后的意思,再说你皇兄他们选妃,哀家……哀家怎能不看上一眼?”

是非对错,是非曲折,是好是坏,是胖是瘦的,她总是要见见的,不然心里到底是有几分的不放心的。

不过,最让她忧心的,还是建平碍…

“让人通传一声,都进来吧。”

随嬷嬷低身行了一礼,“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皇祖母……”她不甘心的放下手中的药碗,娇气明媚的眉宇中闪现出一股强势的戾气来。

太后伸手拉住她,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温柔道:“哀家的建平,你也该相看一番了。”

“建平不需要,等皇祖母的身子好了,建平想让皇祖母您替建平选,亲自看着建平出嫁。”

“哀家……”太后她老人家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哀家怕是,等不到哀家的小建平出嫁了。”

“不会的,皇祖母一定可以等到的,皇祖母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是吗?”太后无意识的弯唇笑了笑,反应过来后,瞳孔中的光彩又迅速的消散了下去。

她知道的,长命百岁谈何容易?就如今她这副残败的样子,怕也只能苟延残喘这么几日了。

不管是太医院那边,还是皇帝与身边伺候的人这边,她都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这日子的尽头啊,快要到了。

但她不怕,生老病死,盛衰兴废,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正好,她也想她的孜儿了,就是她放不下孜儿的孩子建平埃

“母后——”话说间,皇后已经带着一众官家的小姐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公主,自是四公主尉迟柔与六公主尉迟嘉。

“儿媳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柔儿/嘉儿见过皇祖母——”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拜见建平郡主,建平郡主金安。”

“免礼吧。”

尉迟鹭冷着脸起身,“建平见过皇伯母,见过四皇姐,六皇姐。”

“建平也在啊?”皇后那温雅大气的面容抬了起来,看着尉迟鹭和蔼的笑了一声。

她却当作看不见,宣泄心中的不满道:“皇伯母不知道皇祖母在养病期间吗?为何还要带这么些人过来?”

此话一出,整个寿康宫寂静了,就连窗外那匆匆掠过的乌鸦声,都一耳可闻。

不仅皇后娘娘面上不自在了起来,就连身后的一众官家小姐们,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站起来。

心中不由的腹诽埋怨道,这嚣张跋扈的建平郡主,当真是狂妄至极,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了皇后娘娘的面子,真以为她自己有多高贵呢?

“建平……”太后视线瞧了过来,带有几分的劝告之意。

都是官家的小姐,日后若是谁家府上的小姐入了皇子府邸,做了皇子们的妃子,地位与能力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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