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幽的房间很简朴,除了该有的,只有一堆堆的书,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案上。

南渊将他推到桌旁,到了两杯水,一杯递给第五幽。

第五幽道:“麻烦郡主到那个柜子旁,打开,把里面的盒子取出来。”

南渊将盒子拿出,放到桌子上。第五幽道:“郡主还是先处理伤口吧,天热,容易发炎。”

南渊一愣,他居然还记得她的伤……

“手给我。”

南渊伸出手,第五幽拿出一瓶药,仔细的为她处理伤口,“疼就喊我。”

“这点程度的伤还不至于……嘶~”第五幽微微加大包扎的力度,南渊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想害死我?”

第五幽道:“现在知道疼了?”

南渊:“说实话,真的不疼,我以前受了重伤,连处理都不处理一下,第二天就能出去蹦跶。”

第五幽眼底闪过一丝疼惜,放轻了动作,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总是这样,不懂得爱自己……”

“坏了,”南渊一拍桌子,道:“老哥要是早膳没见到我,又要瞎担心了。”她抽回手,“我得走了,改日再来你府上叨扰叨扰。”

南渊走的很急,没有听到第五幽的那句“随时恭候”。他的勤王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第五幽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和她这样坐着聊天。

以前,她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接近。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原来是这般好相处……

那年,父皇生辰,南渊慵懒的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菜肴。众大臣对这个提出变法的女子十分好奇,目光几乎都投向她那。他对她并无多大兴趣,不经意看了一眼,目光却移不开了。

而她,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举止没有在场的千金们贤淑,也不像第五曦那般无半点形象。洒脱却不矜持、悠闲却不放荡,仿佛她就往那一坐,尽管姿势有多不雅,也挑不出毛病,这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

她吃的很快,似有急事便匆匆离开了。第二年,她便被圣上亲封为清韵郡主,因颇得皇上信任,且抓出了许多意图谋反的奸臣,做事又雷厉风行,文武百官对她慢慢变得敬重。

但这样一个站在高峰的人,难免不会有人恐惧她的存在。第二次见她时,是在城外。他难得出去散心,却误撞她被百号人追杀。

她已精疲力尽,却勉强支撑自己继续斩杀刺客,又因他误闯,受到牵连,她还要保护他。他见鲜血撒满整片地,见一个一个刺客倒下,见她布满血丝的眼中流露出杀气,见她似煞神厉鬼附体,即使被刺了好几剑,即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依然能站起来,对抗那些刺客。

她满身伤痕,半跪在地,衣裳被染成血红色,那时,一个叫秋月的少女出现,扶起她,道:“那边的人我已经解决了,我先带你回去疗伤。”

她看向他,冷声道:“不用,送他回去。”

“你别顾别人了,他又没事,倒是你,小命都快没了。”

“服从命令!否则,别再跟着我了。”她说完,便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后来,他还见过她一次,上前打招呼时,她却不记得他了。僵持许久,她身旁的婢女惊呼:“郡主,你的伤口裂开了。”

她格外不在乎,道:“又不是第一次,那么惊讶作甚?”

他才知,受伤对她而言,已成家常便饭……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的生辰宴上,他路过后院时见秋月搀扶着一身血痕、奄奄一息的她匆匆进屋,不出半个时辰,她便换了一身衣裳前去大厅,可想而知,她的伤并没怎么处理。

“王爷,该用早膳了。”阿福的声音打破了第五幽的回忆,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今日是不是要去丞相府?”

阿福思考了一下,道:“王爷和黎千金的婚期的确近了。”

……

黎子沐偷偷溜到厨房,厨房的人太多,她只能另寻其他填饱肚子的方法。回到院子又翻了许久,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床底最深处找到了一文钱,高兴的差点要哭出来:“还说什么吊打恶毒庶女,现在连顿饭都吃不上!苍天呐,为何如此待我1

一文钱,根本就不够她填饱肚子。黎子沐看看饿得扁扁的肚子,又看看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突然有了主意:

她不是傻子吗,既然这样,她就利用这一点,去外面闹上一闹,就不信,都撒泼了还会不给她钱用!有了钱,她还怕吃不饱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