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街上,我不由自主地想着跟张鸣峰斗嘴的场景,想着他的一举一动,越想越有趣,不由得咯咯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路人拿怪眼看我。我没由来地觉得心虚,脸上竟然有些发烫,连忙收敛了笑意,低头快行。
一进焦家的大门就看到殊儿等在门口,见我出现,急忙迎了过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一早起来找不到你,人家急死了。”
“小姐我是成年人了,又不会走丢,下回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见殊儿小脸开始委屈起来,我扑哧一声笑道,“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下回出门前先跟你打声招呼总可以了吧。该开饭了吧?”
殊儿嘟嘴道:“人家是担心你嘛。刚才丽小姐差我在门口等小姐回来,说是叫小姐去她房间一起吃午饭,已经叫人把饭菜端过去了。”
我微微一怔,平时吃饭所有人都是在饭厅一起,今天怎么叫我去她房间吃?有古怪。
踏入焦丽卿的房间,见她一脸烦躁地来回踱步。
“嫂子,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1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来,坐这儿,边吃边说。”
“有什么话,竟然等不及饭后再说?”我一脸好奇。
她叹了口气,手指头在桌上画着圆圈,皱眉说道:“我有麻烦了。”
“可是查账的事?”
她又叹了口气:“涉及的账目有五年之久,光是找账本就耗掉我一上午的时间,却只找到了其中很少一部分。”
“什么?要你亲手去找账本?”我惊讶道,“账房的伙计们都干什么吃的?”
“他们根本不听我号令,都推说有事,让我自己找。我去找人拿钥匙,又推说钥匙不在他手里,要我找另一个人。就算把所有账本都找齐,没人帮忙,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查得过来。”她说着气得一掌拍在桌上。
我皱眉道:“你娘呢?没去找她?”
她无奈地说:“娘说了,她不便插手,要我自己解决。所以我只能找嫂子商量。”
账房的伙计拿的都是焦家的工资,平白无故不会不卖焦家小姐的面子。他们有胆对焦丽卿诸多阻挠,唯一的可能就是得到了郑玉敏的首肯。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步,低头沉思应对之策。
“嫂子,怎么办?要不我跟娘说我不做了。”她像是蔫了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想要学做生意吗?这是一个很好的插手机会,可不能轻易放弃了。”我打气道,“有嫂子支持你,怕什么?”
“可是娘她看起来很不高兴,说我一个女儿家……”
“丽儿你听我说。”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我的眼睛,“女儿家不是生来就低人一等,人这一辈子,要为自己而活。你难道想这样吗?出嫁之前听娘的话,出嫁之后听夫君的话,没有自我地在别人的旨意下过一辈子?”
焦丽卿神情激荡,咬着嘴唇说:“不,我不要这种生活。我要跟嫂子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活法。”她显然已经把以前那个怯懦的刘兰芝忘记得一干二净。
我点头一笑:“很好,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她恢复了信心,傲然答道:“现在开始,那些账房的家伙谁再不老实,我就对他不客气!我不信我堂堂焦家二小姐还治不了他们1
我叹了口气:“你再想想,他们怎么敢随便对你无礼呢?”
她怔了一怔,皱眉沉思片刻,啊的一声,说道:“难道,是有人授意他们?”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孺子可教。
“不会是……不会是娘吧?不可能埃”焦丽卿苦恼地说,“祥叔贪污如果是真,娘作为东家,是吃亏的一方,怎么会阻挠查账呢?阻挠的人一定是祥叔。”
我默然不答。
焦士祥看起来心机很深,他不可能吩咐伙计阻挠查账,给人留下把柄。最大的可能是他要求郑玉敏出面替他摆平这件事情。
我官司缠身被劫出牢狱的那天晚上,听到徐明跟郑玉敏的对话,徐明提到的手中握有可以让郑玉敏身败名裂的把柄,就是郑玉敏同焦士祥二人私底下的往来书信,从书信中可以看出二人私底下有一腿。也不知无名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徐明口中探得这个秘密,临走之前交给了我。
昨晚我找上郑玉敏说的那段关于焦丽卿的话其实只是我的试探,从她歇斯底里的反应来看,焦丽卿大有可能是他们二人的私生女。为了焦丽卿,我只能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但郑玉敏那样自私的人,并不会想到也不会相信我会为焦丽卿做出让步,所以我私底下拿这个秘密来威胁她,却是很管用。
想到此处,我替焦丽卿夹了一块鱼,说道:“先不谈这个,快吃吧,冷了可就腥了。”
饭后我传授了焦丽卿一些现代数学的知识,对简化账目提高效率很有好处。她对从未见过的阿拉伯数字有相当大的热情和好奇,又天资聪颖,我只需教一遍,她便尽数记祝我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东西来得诡异,只能自用,万不可给他人知晓。要是流传了出去,这历史还不乱了套?见我说得严重而神秘,她只好点头答应,把满肚子的疑问吞了下去,眼神之中对我的崇拜又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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