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宗沈英耀,对战天一宗叶宥生。”
随着裁判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秦蓁站在人群中,看着叶宥生跟沈英耀从比武台的两侧一起站上台,又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算了,现在就算防备着也没有什么用,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知道你是剑修,这次比赛我也只用剑,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我会在你最擅长的方面战胜你!”沈英耀紧握手中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散发出莹莹的光泽,如同清晨的露珠,但是却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请便。”叶宥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单手从背后的剑鞘中抽出自己的佩剑。
这是秦蓁父亲外出前,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还没有炼制好,只是一柄残缺的剑。走之前他还跟叶宥生保证说等自己回来就给他炼制完成,现在这个剑虽然型是完整的,但是威力却不足够。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那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这件礼物,也成了他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物。
秦蓁那段时间正沉浸在悲痛中,迟迟没有办法走出来。他就像前世那样一直陪着她,希望能看到笑颜再次出现在秦蓁的脸上。
秦蓁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好的人,没用多久她就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那样平静地问他要不要离开天一宗,说现在这样她也不能教他什么,只要他愿意,就把他推荐给其他大宗门,他这样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
叶宥生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秦蓁似乎看起来很高兴,但是很快她就忙了起来,把他的生日也忘记了。叶宥生在生日那天的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却始终什么都没有等到,甚至连秦蓁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选择这一天只是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只是这份特别,也得是因为有赋予它意义的人在,才能显得与众不同。
裁判已经提醒道:“双方准备好了吗?”
沈英耀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去看愣在原地的叶宥生。
“……嗯。”叶宥生从回忆中抽出心绪,长舒一口气。
现在他要做的,只有漂亮地赢下这场比赛。
两人在比武台的两侧对视一眼,然后叶宥生率先动了起来。从沈英耀的视角里,只看到淡蓝色的光从自己眼前一闪,数道凌厉的剑气就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犹如虫茧,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住。
来了!
他闭上眼,回忆比赛前父亲教给自己的方法,往手中的长剑上输送自己的灵力,长剑上的荧光经过灵力的催动变成了银色的细线,却能抵得过剑芒,像一张网一样挡住了叶宥生的剑气。
他仔细看过叶宥生的每一场比赛,他的对手都是明明知道招数,但是反应速度不够,也没有解决的手段,只能被淘汰出场。
但是他不一样,他有父亲给的法宝,只要叶宥生使出这招,他就用同样的方式挡住,让叶宥生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这种攻击方式。
叶宥生没有过多惊讶,早已做好了沈英耀能挡住的准备,因此立刻单手捏诀,右手的剑如海浪,随着手指的动作显出虚幻的影子,摇荡出清澈的浪涛。
沈英耀身子一晃,脚下的比武台转瞬间就变成了海面,让他没有防备就栽了下去。而手中的长剑也因为没有灵力持续的输入,细线一根根崩断。
他下意识就要抬手挡住,但是叶宥生出剑更快,人一跃就到了他的身前,面色平静地挥剑,吐出的字简短又冷漠。
“破。”
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耳边,沈英耀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甚至连身前长长的剑痕都没有感知到,就要被叶宥生一个横踢扫出比武台。
关键时刻,那长剑又自己变成了厚重的屏障,挡在了沈英耀身后,没有让他掉出比武台。等到接到了沈英耀,那长剑又化作了一滩柔软的松土,护着沈英耀缓缓地落地,最后又变回长剑,回到了沈英耀的手边。
沈英耀踩在了坚实的比武台上,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海面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那快要溺水的恐惧却纠缠着他不放。他面色难看地卡住自己的喉咙,干呕了几声,试图从那样的眩晕中缓解过来。
叶宥生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手中的剑在自己的身边旋转着,就翻飞出了更多的剑。每柄剑交错间,发出的不是金属的声音,而是浪潮跃动的音符。沈英耀勉强踩在自行变大的长剑上,在剑潮即将淹没他的前一秒躲避到了半空中。
比赛只规定不能横向出比武台的范围,并没有规定能不能离开现在站着的平面。因此只要能力允许,也是可以一直躲在半空或地下跟对手干耗的。
沈英耀单膝跪在长剑上,捂住身前的伤口,脑袋中还嗡嗡作响。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比叶宥生还要大一些,为什么修为却远远不敌他。难道父亲是看出自己真的怎么样都不是修炼的料子,所以才从来都不教导自己?可既然这样,前几天又为什么要因为这一战特意指点自己呢?
想起那天父亲说出那个阴毒法子的时候,眼中稍稍流露出的恶意,沈英耀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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