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小院的破旧木门被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推开,那薄薄的木门和周围一圈低矮的篱笆墙告诉着外人,这儿不可能有什么钱的。

“娘。”

小女孩朝屋里喊了一声。

屋里比较阴暗,门边很快站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抬脚就要跨出门槛。

见她想要走出来,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扶住她的母亲,女人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先是注意到顾楠腰间风衣下那被布包裹像棍子的东西,然后抬首歉意的看向顾楠道:“对不起,我家玲花给您添麻烦了,请问她是又惹事了吗?”

这女人显得有些枯瘦,阳光下脸色显得苍白,深深的眼窝,嗓音也带着沙哑。

好像还有些畏光,气息也很微弱。

她先是“嗯,对啊她想偷我的钱。”

顾楠居然很认真的点着头说了出来,说得她脸色像是更白了。

小女孩儿也一下子怔住了,来时候没有这么说,看到母亲的脸色连忙叫道:“没有,不是…我…我那是…”

“闭嘴!”

女人生气的抽出被玲花抱着的胳膊,说着太手就要打她。

女孩儿紧闭着眼不敢抬头去看,却迟迟没见巴掌落下来。

再抬头看到母亲脸色红润,正用一张手帕盖着嘴,闷咳了几下,在手帕上留下血丝。

“娘…娘!”

玲花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好了,我大概知道怎么治了。”

妇人嘴角的血迹还未擦拭,眼中一下子清明些许,对着自己面前的陌生女子跪了下来。

“我不求姑娘治病,但我女儿还小,若是我不在了,她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她仿佛认命了一样,知道自己积劳成疾,治不好了。

小丫头长的伶俐,曾找过好几个愿意免费给她家治病的老郎中,看过后却都摇着头离开。

“先起来吧。”顾楠扶起她,看向急哭了的玲花笑着说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

第二天一大早,脸色有些好转的妇人坐在桌子边看顾楠写着没见过的药方,一旁的小丫头匆忙的研磨着快没有的墨水。

“有几味药暂时没有,但在市里的药房见过,我去一趟再回来。”

一部分可以让这小丫头去附近村里收那些散药材,价钱当然要比城里低好多,村里人砍柴时看到像是一种中药就会给拔走,带回家晒干后再卖给那些来收药材的。

顾楠将一张纸抖了抖,叠好交给玲花,又记了一份放进自己的衣服里,交代好后便出了门。

刚一来到门口,就见拿着木棍的俩农村汉子和一个妇人警惕的看着顾楠,先是被她的容貌惊了一下,又伸头看了看小院里面。

“你…你是什么人,找她们母子俩…干啥?”领头的汉子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起话来有些结巴。

长这么漂亮,应该不是坏人吧……

小院对面的院子里,还有一对夫妇正站在篱笆墙旁朝这边观望。

看来这里的人还都是不错。

她笑着说道:“我只是,来寻个住处的人罢了。”

眼睛被明媚的阳光照的微微眯起,伸了个懒腰,女式西服将优美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出发。”

沿着村里的路走了快半小时,才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又蹭了半小时的牛车才到上海。

“嗨,我说爹,您早过来不也就没那么多事了?”一个穿着得体的男子将手里的拐杖交给马车上下来的老头。

那老头刚摸到拐,目光犀利起来,一摆长褂的前帘,上去就是一甩!

“啊!”

一拐杖抽打在男子屁股上,给人打的一个踉跄。

“那戏院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就你这浑小子还说开什么分馆,要不是被烧了,我老死也不会来你这儿!”

何东兴气愤愤的说着,拐杖狠狠杵在地上,身后男子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跟在身后。

实木心儿的拐杖敲人真疼啊,早晚给这老头拐给换了……

一个丫鬟捂嘴忍笑,提着行李偷看了自家被训得没脾气的少爷一眼,便小跑跟上老头。

后面一辆马车上,坐着的都是戏院里的人,何思雨杵着脸看着窗外的行人,突然看见一个身着风衣,带着鸭舌帽的女子从车旁走了过去,那个侧脸她记得。

“等等,等一下!”

何思雨惊呼了一声,连忙从正在拉动的马车上跳下来,朝那个身影追去。

车上的丫鬟正说着到上海要去哪玩,顾楠听到身后有声音,直接停下来转过身看去,没想到被一个柔软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哎呀!”

何思雨感觉像是碰到了戏院门前的大柱子,还是柔软的石头柱子,一下就把她拦住了。

“姑娘,你这是?”

现在这么流行投怀送抱吗?顾楠咂咂嘴,瞅着面前后退了两步的何思雨,感觉有些眼熟。

“恩人,你……您记得北平西街的戏院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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