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制肉食了,一夜过去,那些卤味也能拿出来,该切切该摆摆了,总之,都得早早备上。

见门前已经没有异样了,钱师傅又看了看被放在一旁的桶,过去嗅了嗅,得出结论:“这是黑狗血。据我所知,王麻子养了一条黑狗。”

“王麻子?之前店里偷奸耍滑打杂的那个?”林糯糯瞪了瞪眼睛。

“是他。”钱师傅点了点头。

林糯糯又追问道:“他是不是脖子上有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黑痣?早上我瞧见了。”

钱师傅眉毛皱了起来,“果然是他。”

林糯糯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如此小心眼!

这王麻子是之前在悦来酒楼做工的一个长工。

当初掌柜的把那批可用之人的白名单给林糯糯时,还特意提了一嘴这黑名单里的王麻子。

王麻子家里就他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时候也读了两年书,认得几个字,因此在酒楼里的工钱并不低。

他爹日夜操劳,积劳成疾,死得很早,可王麻子只懂享乐,每天游手好闲的,不是喝酒就是去赌坊玩,欠了一屁股债,那老母亲后来也被他活活气死。

王麻子彻底没人管了,但钱也花光了,他这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苦苦忏悔。

当时王麻子人都快饿死了。

因着王麻子他娘是个不错的老妇人,所以掌柜的也是心软,给了王麻子一份工,和一口饭吃。

王麻子起先发誓,他会洗心革面,好好干活。

刚开始他倒也勤勤恳恳的,在酒楼里干得有模有样。

可时间一长,不过半年时光,他就原形毕露了。

做事磨洋工,要不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浑身懒骨头,懒洋洋的,叫也叫不动,说也说不听。

每天就一个劲往那赌坊里跑,里面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很快就变回了以前那个小混混二赖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然成了一个地痞流氓。

最后因为他旷工日子太多,加上影响也不好,掌柜的不得已,就把王麻子给辞了。

王麻子当时还来店里闹过,满脸不服气,认为掌柜的不该辞退他。

闹过之后,王麻子自然是被官府给押走了,在牢里待了几天,人就老实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再也不敢来闹事。

说起来,酒楼里那么多人,除了几个去别处谋生的人,剩下的林糯糯请了回来。

只有王麻子,是唯一一个黑名单的人,品性不好不说,干起事来也拖拖拉拉的,这样的人没人愿意用他。

想来他是嫉恨林糯糯不用他,才带黑狗血来泼门报复的。

不过也是,以前同事都被请回公司,就他一个人被落下了,在他看来,可不是“孤立”和瞧不起人嘛。

他自然要出了这口恶气,报复回来。

林糯糯摇了摇头。

趁着还有时间,她在钱师傅的带领下,来到了王麻子的家。

据说以前他也有个小宅子——当然,是他爹娘留下来的。

可后面被他赌输过后,拿去抵债了。

如今他甚至不是住在小巷子里的阁楼里,而是在小镇边缘的地方,住着以前流浪汉留下的小破茅草屋。

那茅草屋勉强能遮风避雨的,环境自然不会有多好。

茅屋四周随意插了几根木头和竹子,又摞着几块大石头,就当围了个院子了。

院子里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一张被剥下来的黑狗皮,正担在一根竹竿上晾晒着,血腥味极浓。

而屋内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煮什么肉。

钱师傅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黑狗不知谁谁家的看门狗走丢了跑出来,就被王麻子拴在院子里,风吹日晒,可怜见的……没想到如今还要被他给煮了吃……真是造孽。”

林糯糯提着那个装狗血的小木桶,一脚把半掩的茅草屋门给踹开。

突然其来的动静吓了王麻子一跳,连手里夹的狗肉都吓得一抖掉到了地上。

他顾不得看来人是谁,赶紧弯腰把狗肉捡起来,用水洗了洗就囫囵塞进了嘴里。

林糯糯看得直皱眉。

“呼……”滚烫的肉烫得王麻子直哈气,好不容易将东西吃下去,他挺了挺瘦弱的胸膛,梗着脖子,一脸强装镇定的样子。

“你们是谁?怎么擅闯我家?快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糯糯直接把木桶对着王麻子砸了过去,冷声道:“你瞧瞧这木桶你可认得?”

其实林糯糯进来时,王麻子就隐约觉得她眼熟了。

如今林糯糯把木桶丢过来,他哪能不知道她是谁。

就是清晨那个看到他泼狗血的小女娃!

但王麻子会装傻,所以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这是什么?我怎么认识,去去去,别捣乱,快滚出老子家。”

“王麻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钱师傅从门外进来,如一座小山般屹立在门口,脸上的横肉看起来颇为凶戾。

乍一看到钱师傅,王麻子吓得身体一哆嗦。

这钱师傅平常为人就冷肃严厉,身为大厨他管着酒楼里所有人,平常他偷个懒,被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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