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压力问:“……哪一句?说你的,还是说我的?”

两人的呼吸绞在一起,沈溯微松开她,手指划过她面庞,最后落在耳垂上。

两颗水滴状的耳铛闪动着,他半晌没有回答,似在调整情绪,问了个不相干的话题:“为什么只有一边穿耳?”

这还是徐千屿进蓬莱以来,第一次有人观察得如此细致,看出来她只有一边耳洞。

徐千屿当下有些惊喜,便道:“小时候当穿耳时,观娘问我要不要穿,我羡慕女儿家戴耳铛,便说要穿。但我不知道穿耳是会痛的,当时她在烛焰上烧红了银针,刚穿过右耳,我就大哭不止,死也不愿意再穿左边,是以我的耳饰,大都做成耳夹。若偶尔有耳坠,也是一边钩针,一边耳夹。”

她说话时,坠子便粼粼晃动。

“观娘也不是没提过叫我穿左耳,每次问我,我都拒绝。她一直很后悔。她说早知如此,当时应让四五个鬟按住我,两个人持针,左右两边同时穿过,这样只用哭一次,也好得了一对耳洞,这样外面卖的耳坠,就都可以戴了。”

沈溯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听徐千屿说话,哪怕是一些关于她的小事,也如尘世之风扑面,生动万分。

但徐千屿讲完,目光转了转,在沉寂中忽然上手,撩开他的鬓发。

沈溯微偏头一避,但筑基修士目力极明,徐千屿带着目的观察,已经看见了,大为吃惊。

“师兄,你也……穿过。”

沈溯微面色不变道:“小时候做过一两年女孩。”

徐千屿道:“是不是扮观音?”

南陵节庆习俗,常选七八岁的美貌男童打扮成女孩,他们便会穿耳。不过将来谈婚论嫁时,有穿耳环痕的少年很是抢手,因为这意味着家世清白、相貌端庄。

徐千屿道:“因为你很漂亮。”

“……”沈溯微扭过脸来看她。

恰逢闪电照亮这张面孔,双目微挑,瞳仁漆黑,嘴唇殷红,如冰雕雪琢的面孔,确实称得上冷艳。

“漂亮”一词,便如当年不堪一般,相当刺耳,令他耳边嗡鸣。但徐千屿的眼神中带着真心实意的憧憬,便成了一种纯粹的夸赞,能让人在这般炙热而天真的迷恋中,短暂地褪去杀意。

“不是观音。”沈溯微亦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平静解释,“就是普通的女孩。”

“然后呢?”徐千屿知晓这个秘密,相当兴奋。她又撩开沈溯微头发仔细地凝视。

这次沈溯微没有躲避,任她观看。

环痕落在一身霜寒剑气的师兄身上,有种令人说不出的感觉:既令人扼腕美玉有瑕,又为这种缺憾和矛盾而神迷万分。

徐千屿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忽将做出惊人举动:她将自己右耳上的滴珠耳坠捻下来,想戴在师兄的耳孔内,笑道:“让你更漂亮一点。”

手被沈溯微一把攥住。

徐千屿与他的阻拦较劲,也发了狠,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玩闹一般非要戴上去。

沈溯微直直地看着她。

徐千屿不明白折辱和践踏的真正含义,她有一种天真的恶意,令人不忍苛责,又极为可恨。

沈溯微将她手腕强行压在墙上,咬上她的脖侧。

徐千屿怔愣了一瞬,师兄沿着下颌吻至她的脖颈,那吻的感觉和之前然不同,有种挑衅和恶意,三两下便如失控火焰,连同她一起焚烧殆尽,燃烧向下时,徐千屿感觉到了刺痛。

她的皮肤果然非常薄,沈溯微稍一用力便咬破了脖颈,她吓得当即喊了一声,沈溯微便停下。

徐千屿贴在墙壁上,背上衣衫被冷汗浸透,凉意侵身。她见鬼一般摸向脖子,又凉又痛,方才压下那种巨浪高掀的感觉,一切膨起的都在缓慢地尘埃落定。

外面暴雨冲刷,凉风席卷,她瞥见沈溯微冷凝的侧脸,试探般看向她:“你问我然后?然后我杀了三十六个人,此后便不用扮女孩。”

徐千屿顿了顿:“你杀的是魔。如果你杀人的话,便不能入道了。”

沈溯微没再解释,一掀被子躺下了,异常安静。

徐千屿两手空空,耳坠已经被没收,她终于反应过来,大约是方才哪句话或哪个举动,惹恼了师兄。

可是徐千屿又摸了摸脖颈,都咬见血了,亦很委屈。

沈溯微听着旁边窸窣动静,仿佛会读心一般:“不甘心,你可以咬回来。”

话音未落,徐千屿便扑过来扯开他的衣领,在他脖颈靠近锁骨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尝到那松竹气味中掺进铁锈味,方才停下。

沈溯微一声没吭,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以嘴唇轻碰那伤口,仿佛幼时安抚扯破的玩具一般。

沈溯微突然将她推开,将领子扯回去。

半晌,他的手伸过来,在她颈侧伤口上摸了摸。

徐千屿感觉先是疼后是痒,再一摸,伤痕竟已经消去了,光洁如初。

“天亮了便都忘了吧。”沈溯微清淡道,“师妹。”

沈溯微从来不刻意喊她师妹,这声“师妹”敲进徐千屿心里,听得她心里发闷。

徐千屿抱膝坐了半晌,又摸脖颈完好无损的皮肤,好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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