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同去的裁决都不在,单靠你们,会这么容易吗?沈溯微如何?”

看起来易长老等人不知道花凉雨在妖域的存在,也不知道花青伞和无真已经赶来了妖域。

云初看了门边逆着光的沈溯微一眼:“受了重伤,楚临风也重伤。”

所以滞留妖域才有了理由。

“好,你继续看着。”

沈溯微对他的应答很满意,又将木牌隔空收回。他转身走了,云初看见桌边留下了一瓶冰蟾水。

云初艰难地将冰蟾水取来。他腰腹被巨兽贯穿,动一下便向外渗血,他咬住衣摆给自己上药,片刻之内便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闭着眼睛。

他在此处无人照顾,孤零零的,便显出狼狈。

他脱力躺在床上,想起沙从眼前移开,他被徐千屿从沙地中刨出来的画面,随即是一道灯芯毫无犹豫地放入他口中,灵气沿着血脉荡开,温暖得像被置于母体内。

他看了看停止蔓延的手上红线,眼下这红线已成了无用的纹身。

徐千屿身上也有莲子连心咒。他是不会死了,但徐千屿就不怕太上长老牵动连心咒,她自己遇险?

想来想去,他确实从未见过像徐千屿这么傻的人,傻得让他有些内心难安。

沈溯微取出那枚灵蝶,指尖在那几个字上摩挲。

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不知看了多少遍,将这句话印刻在心里,他将字迹抹去,将空白的灵蝶还给了游吟。

他敲了敲林殊月的房门,徐千屿开了门,一见师兄,便掩上门跟着他走了。

沈溯微带着她到自己的阁子内,关上门,随即从自己境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徐千屿没想到先塞进她手里的冰皮月饼。

“不是说想吃吗?”沈溯微望着她道,“吃吧。”

徐千屿咬了一口冰皮月饼,不知为何,感觉心中有些酸涩。

徐千屿三两口吃完了月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感觉心里痒痒的,歪头道:“你还记得,你在灵蝶上叫我什么吗?”

“什么?”沈溯微的手指原本静静转着桌上的冰蟾水的瓶,闻言手指一顿。他当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便面不改色地反问回去,只是胸腔内心脏隐隐跳动,怕自己讲出不该说的话。

“?”徐千屿面色愠怒地瞪着他。

“……”沈溯微默了一下,不着痕迹道,“你有伤吗?”

徐千屿都说不出口,看来是很离谱的话了。

“你有吗?你先给我看。”徐千屿蛮横地抓着他的衣襟将他往榻上推,沈溯微没有刻意挣扎,便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床榻上。

徐千屿嗅到了更浓郁的血气,不敢再闹,动作放轻了些。

“你去把冰蟾水拿来。”沈溯微趁她转身去拿药的功夫,自己将外裳脱下叠好。

徐千屿转过来道:“你背过身。”

沈溯微依言转过身去。

这是一个隽秀的背影,腰身细而挺直,也不过分孱弱,乌瀑似的黑发垂落下来,开花一般铺在床榻上,给整个人添了一分艳色。

徐千屿左右看看,摸了两下他的头发,凑近嗅了嗅,沈溯微立刻自己将头发捞到了前面,便于她上药。

星点凉意沾上来。沈溯微平生最怕旁人触碰,是为了配合徐千屿才强行收敛剑气。徐千屿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照顾起别人更是笨手笨脚,相比于痒,常常牵动伤口令他疼痛。

沈溯微竟在这种痛中,感受到几分快意。

这是师妹留给他的痛,似小兽嗫咬一般,彰显着她的存在。

另一点便是,忍耐比攫取更令他感到习惯。

但徐千屿将他衣裳抓起来,脑袋探进去,上完了药,手指还在他腰上流连。

沈溯微后背有很多剑戟旧伤,留到现在,成了一些交错的浅红色的痕迹。先前在剑冢内她便注意到了,今日再度看见,她便想试着用冰蟾水涂一涂。

刚涂了一下,手便被扣住:“这些冰蟾水消不掉的。”

“为什么?”

“这是筑基之前的伤痕,洗精伐髓无法消去。”

徐千屿明白了。修士筑基之后,才具备百病不侵的完备之身,在那之前留下的痕迹,是不能被消去的。

原来师兄入门之前,曾有过一段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溯微感觉到她拿指甲在他腰上比划,仿佛想试试,要多重的伤害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徐千屿正是这样想的。师兄的腰身摸起来跟她完不同,十分紧绷,她用手指用力摁都不会留下指印,不知他是否和自己有等同的敏锐。

沈溯微平淡地提醒道:“要再用力一点才行。”

徐千屿心中一动,如被蛊惑一般,指甲微微用力,向下重重地挠出了一道红痕。

沈溯微一声未吭,她残忍的好奇天性被激发,又挠了一道。

片刻之后,徐千屿眼看鲜红的印子浮起,十分后悔,正要往上面涂冰蟾水,沈溯微却反手握住她道:“不要紧。”

他不疾不徐地将衣裳穿起来。

徐千屿瞥了他一眼,心里怔怔地想,她在师兄身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好像于歉疚中,又生出微妙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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