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法器不是凡品,还能阻住陛下一时半刻,就连那道士也无能为力。”

“说起来,当初蓬莱掌门对公主有意。公主若是直接嫁给他就好了,如今能得到蓬莱庇护,怎会如今日落魄。”

明霞公主冷淡地止住他们的言语:“本就不是一路人,听说他已。别再提了。”

护卫与仆妇们便不再劝,只是时而背后唏嘘:

“公主骄傲,不愿求人。可蓬莱掌门若重情重义,肯定会掺和这件事,不如我们悄悄地将消息透出去。”

“这样不妥。若只有公主一人,想必徐冰来乐意英雄救美,但她非要带着这个小的,却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意。”

“唉,那暴君觊觎十公主美貌出众,酒后强迫她。可怜公主受了打击,浑浑噩噩地产子,不然如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话不能这样讲,若非小殿下出生给公主以慰藉,可能她到现在都清醒不了。”

“听说那个与公主长得很像的贵妃,去岁生下一个女儿,封为朔月公主,刚满月便得封地,在宫内极尽荣宠。陛下铁了心将那个女人当成公主,又将他们的女儿当成自己和公主的女儿。可怜同人不同命,公主真正的孩子,却被当成洪水猛兽一般追杀。”

风将闲话送进屋内,沈溯微就坐在木屋内的床榻上陪着亲卫的孩子们翻花绳,静静听着一切。

母亲的人不许沈溯微使用青焰,也不许他说话。怕他一个稚童说漏了嘴,又怕他的弦葭官话会泄露身份。无论他的小玩伴跟他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和摇头。

他有许多话,可以留在梦里说,等醒来便都忘却了。

数日之后,沈溯微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话。白发苍苍的老人给他送上热腾腾的饭食时,他看着她半晌,开口道:“多谢。”

在窗外窥视的女童们登时炸开了锅。他远道而来,不跟她们拉手,也不会她们跳房子的游戏,在女童中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她们觉得他骤然开口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于是她们开始嬉笑着模仿他的腔调:“多谢!”“多谢!”

沈溯微忍不住打开窗户道:“别说了。”

她们又模仿新的话,嬉笑声洒向天穹。

这童稚之声埋下祸患,被风声和林声传递向远方,引来一枚金色的符咒,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令所有人再度陷入逃亡的境地。

争斗混乱之中,活生生的人化成满地尸首,伏趴在破碎的碗碟之上。女娃们被符咒穿心,交错趴在地上。

他隐约知道,一些人是替他死的,一些人是因他而死。所以,当明霞公主再度给他换上衣裳时,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倔强地看着明霞公主,竟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最后他们硬是将他拖拽走,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根芦苇。

明霞公主回头,只见他一声不吭,脸颊上滚落下晶莹的泪珠。

明霞公主脸上布满伤痕,顿了顿,扶住他的肩膀,面上透出一分罕见的严厉,“看见了么?你身上有江山万民之仇。已经付出了这样惨烈的代价,你不活着,还要如何?”

沈溯微静默地用衣袖擦泪,他连胸腔中的哭泣都是无声。

明霞公主叹口气,将他抱住:“我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入道修炼,以至没有自保能力,只能任人宰割。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所以他们怕你。日后等你修成大道,便能去到很好的地方。到时别忘了改变这一切。”

自这日起,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东躲西藏。明霞公主此等金尊玉贵的人,也学着睡洞穴,喝雨水。她每日盘算着时间,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半夜总被噩梦惊醒。

每当此时,沈溯微便沉默地将手盖在明霞公主眼皮上。

睡吧,他在心里说。他会留意着所有的动静,他会保护她。

等母亲睡熟了,他也试图入睡,在心中默念,让自己进入那个梦境中。

这个梦是他的秘密空间,也是在逃亡中唯一的安慰。

镜中的少女将脑袋埋在膝间,也在休憩,头发上绑的红菱落在白皙的臂间。沈溯微凑过去,果然闻见一股摄人心魄的甜香味,像一种美味的食物,令许久没有饱餐的他有些分神。

刚碰到她的裙子,便被她身上散发的暖意吸引了,因为山洞里很冷。

他预备小心地掀起她的裙子,瞧瞧她有没有尾巴,被她“啪”地打开了手。她头也没抬:“烦。”

做坏事被人叱骂,他登时红了面庞,却忽然看见狐狸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和他一样的丝绦。

……好奇怪。

她手腕上,还有一根红绳,很眼熟,沈溯微将它小心地转过来,看到金色貔貅,发现这竟是自己出生时母亲送的红绳。

这红绳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手腕上转移到她手腕上的?

下一刻,他便被洞外的传来的声音弄醒,强行离开梦境,回到现实。他手上掰下一片碎瓷,用力朝着洞外掷去。

带着一点恨意。

瓷片在被金色的符咒吞噬。明霞公主在炙热的法阵中惊醒,将沈溯微拦在身后,看着持剑一步步走进来的道士。

是他当日预测出沈溯微不详的命运,又是他带来一个和明霞公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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