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因梁益耳心中有事,不一时便即大醉,遂当兄弟之面,泄露与箕郑父等五人之谋。
梁弘大惊,暗道:此乃灭族之事,我不可不报!
挨至夜深酒阑,梁弘离开从兄之府,直接奔赴守卫都城军营,密告于上军佐卿臾骈。
臾骈闻此密谋,不敢耽搁,急驰马来至上卿府宅,叫开大门,直入中庭,转诉赵盾。
赵盾思忖片刻,从容说道:我等不可妄动。须待其先发,方可明其罪状,擒而诛之。你去,即命撤去先都府宅前后侦尉,同时下令聚甲戒车,听令出击。
臾骈领诺,大步出府,骑马驰去。传令中军将士,聚集甲士兵车,候令拿贼。
未料中军营诸将之中,却有先都亲信,闻令不由大惊。因见军中约束并不甚严,遂急寻个借口出营,来见先都,向其泄机道:元戎命令臾骈聚甲戒车,随时听令出击。此必是先克被杀事发,针对将军来也。中军精锐,实不可与之争锋,将军不如趁事未决,速逃他国。
说罢打一个拱,不敢多耽,复从后门溜走,回至中军大营。
先都闻此,虽然不知赵盾因何聚兵,但知既然杀害先克之事已泄,此事对己定是凶多吉少。便急唤蒯得:你再往士縠府宅,催促迅速起事,务必先下手为强。
蒯得见府外已无细作,遂骑马而出,直至士縠府宅,传递先都所请。
士縠闻罢,因手下所属兵少,不敢独自与赵盾作对,遂复引蒯得出府,来见箕郑父,告以赵盾聚甲戒车之事。
箕郑父感觉事情紧急,不容拖延,遂将二人留下,复命家人分头而出,请来梁益耳及先都。不一时二人皆至,五人进入密室,计议应对之策。
先都:当刺杀先克之时,是我一时大意,忘记隐藏车马,被先克御者识破。故此当先克被刺,赵盾率先疑我。公等若不先发制人,我当趁夜出城,远遁他乡矣。
箕郑父:将军休惧。赵盾虽疑,并无实证,未必便敢动手。
蒯得:既便如此,也要抢先动手,以免受制于人也。
士縠:此言甚是。若依我计,来日便是上元佳节,晋侯必当宴请群臣,赐酺众卿。我等可借此之机,乘乱行事。诸公以为如何?
箕、先、蒯、梁:便依此计。事不宜迟,我等各去准备!
五人议罢即散,各归己府,自去准备家甲兵器。
先都绕道返家,刚自门首下车,忽自街角转过一人,自背手伸手,将其肩头一拍。先都大吃一惊,回头看时,见来者正是上卿佐军臾骈。
臾骈笑嘻嘻地问道:先将军不在府中坐地,四处串联,所为何谋?
先都故作从容,低声喝道:放肆!你一介末将,敢管我六卿闲事?
臾骈笑道:好个六卿。果是闲事,倒也罢了,怕是通谋篡逆大罪,你这个六卿也担当不起也。先将军,你这个六卿,能大得过中军元戎,一国上卿乎?
说罢将手一招,身后窜过十数个精壮卫士,立将先都执拿,塞入车中,直奔京都之狱。先都在车中兀自挣扎,扬声叫道:我乃下军佐卿先都!尔等何处盗贼,敢劫持于我?
臾骈空车不坐,只在车傍骑坐骖乘,知道其是在呼人来救,只是微笑,也不阻止。
车驾缓行,刚刚转过一个街角,只见人影一闪,突自屋顶上跳下两个人来,拦在车前。臾骈急勒住坐骑,见来者二人皆穿窄袖乌衣,手执钢刀,黑纱蒙面,伫立如山。
先都自车中看得清楚,叫道:杀此马上大夫,速速救我出城!
二人轻哼一声,并不答言,各将长刀立起,纵起身形,直向臾骈掠至。月光之下,只见人刀合一,尤如长虹经天,惊鸿一瞥。
臾骈心念电闪,暗道:世间竟有如斯身手!我命休矣。
念犹未了,只听两声闷哼,定睛看时,见两名乌衣客儿自空中落地,眉心各自多了一枚铁刺,伤口中慢慢沁出鲜血。人却早在落地前,便已毙命。
随着一声冷笑,车帘掀起,一人自空车中跨出,上前施礼道:小人出手稍迟,致使大夫受惊,得罪,得罪。
臾骈退身细观,认出来者,却是赵盾府中门客公孙杵臼。臾骈惊道:某只知上卿暗中派人保护押送,但不知人在何处。你何时入我车中?
公孙杵臼微笑不答,割下乌衣客首级,蹿房越脊而去。
臾骈目瞪口呆,矫舌不下,惊怔半晌,这才命令车驾前行,将先都系入监狱。先都遭擒系狱之时,天色已经微明,多有早起国人看见,于是不到半日,信息便即传遍都城。
梁益耳、蒯得闻信,愈加惊慌,急来至箕郑父府上,复又请来士縠,共同商议聚集四族家丁,劫出先都,提前举事。
便在此时,门人入报:上卿赵盾遣使至府,现在门外等候。
箕郑父令三人躲入内室,亲迎来使至堂,问以何事。来使说道:上卿昨夜收得密报,下军佐先都购买凶手,刺杀上卿先克,欲为作乱,已擒而系狱。今使在下前来相请大夫,请箕大夫入朝商议如何善后。望请大夫尽快入朝,在下先行回报。
说罢施礼,茶也不吃,告辞出门而去。
箕郑父下令掩门,回身复将士縠等三人请出,说道:适才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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