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被围的第二天,郁水沿岸的建设兵团近万村民被船只运回端州,这些人才是刘隐的底牌,每人发上一套军械就是一支上万人的大军,训练稍显不足,但家园被毁的他们战意激昂。运送村民途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部分村民舍不得丢下奋斗大半年的家业,还有一些人在撤退途中遭遇从康州南下的敌军,被敌人冲散。

甲村代理村长,十将李小六这次也没回到端州,他是被冲散的那波人。此时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藏在一处无名山谷中,正准备干一波大的。

“李村长,那帮人的情况我摸清楚了。”说话的是一个瘦高青年,戊村村民。

“那帮人抢了咱村十几头猪,上百只鸡鸭一路往康州方向去了临走还点火烧了咱们的村子,我数了数人头,这帮杂碎不到两百人,咱干不干?”

李村长其实不喜欢别人叫他村长,他更喜欢别人称他李十将,以此来缅怀逝去的军旅生涯。李小六闻言说道:“抢了咱的东西还想跑?这里地形你熟悉,一会等天黑再出去一趟,搞清楚他们宿营的地方,咱们摸黑进去,一起料理了这帮杂碎。”

月黑风高,庞巨昭军一部于野外宿营。一百多人围着辎重,领头的都头随意派了几个人出去放哨,就点上几堆柴火篝火晚会去了。那十几头抢来的猪,挑了几头宰了,此时正挂在火上烤着,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一名士兵挪挪屁股说道:“都头,咱家大帅不是说广州富裕吗,怎么这猪都是没长成的小猪仔,吃起来没滋没味的。”

那都头骂道:“你懂个屁,要说滋味还是这小乳猪,肉质鲜嫩,肥而不腻。几百斤的肥猪?也不怕腻死你个狗才!滚去把那烤好的拿过来,今天老子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口一头猪。”

众士兵纷纷赞道:都头神勇。

那位士兵端了烤猪屁颠颠跑了回来,口水淋在上面也不自知,都头刚要叫骂,耳中一声异响,就见那名士兵肚子上突然钻出一根标枪来,颤巍巍往前迈了几步倒地不起。都头亡魂大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人群后面,爬起身尖声高喊:“敌袭!!”

可惜他们站位不佳,挤在篝火旁闻烤猪香气呢,仓猝遇敌还没做出反应便被乱箭、标枪射翻在地。黑乎乎的夜色中彷佛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都头大声命众人结成圆阵固守,阵型还没结成,对方已经发起了冲锋,端平的长矛像是野兽的獠牙狠狠刺入阵中,圆阵瞬间崩溃,败兵四处逃窜。

李小六的人早就将这个小营地围得水泄不通,逃兵被一一砍翻在地。都头原本在圆阵正中,此时倒成了最后一个逃跑的人,刚一转身便被十多只长矛同时刺中,瞬间挑在了空中,临死前都头听到了一句令他十分困惑的话:让你吃猪!让你吃猪!

······

戊村的胜利只在整个战场上溅起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火花,随即湮灭不见。

封州。

四万多军队将这座小城围得严严实实。中午的时候,庞巨昭等人想一鼓作气攻下封州,派出大军攻城,但被击退。见守军抵抗坚决,几人谁都不愿再次攻城,一直扯皮到了晚上。

刘勋此时已接到刘隐命令,决定集结军突围。封州北、西、南三面都是敌军主力,只有东门兵力稍弱,刘勋只得以此处作为突破口,冲出东门再转而向南,前往端州。

四更天,正是敌军最困倦之时,三千人悄无声息接近,特意选出的一百勇士长刀重甲率先冲进敌营,随即喊杀声四起,刘勋随即命令军冲击。

冲入营地的刘勋指挥军队一刻不停,不多久便已杀至中军,只是此时敌军已经反应过来,召集士兵组成一个个方阵拦在刘勋面前,而后路也渐渐出现敌军大批人马。

刘勋当机立断,集中大批长矛手在前,继续向东方突进。自从刘隐与虔州卢光稠一战之后,长矛手的大规模冲阵受到广州军格外重视,平时的训练也将矛手结阵冲刺作为重点科目。

冲阵如预想中一样顺利,但人力有时尽,前排的长矛手随着气力用尽不停死去,而黑夜带来突袭便利的同时,也让后排敌军不会因前排军阵的溃散而崩溃。

刘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等冲透重围,辛苦招募训练的三千人马仅剩千余人,众人仗着熟悉封州地形很快摆脱追兵。刘勋看着几乎个个带伤的士卒,又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封州城,只觉血贯瞳仁,悲愤间下令杀回封州。手下一个营指挥使紧紧拉住他,喊道:“军主,不可回军!”

刘勋紧了紧手中长刀,怒道:“你们怕死?”

那营指挥使本就是刘勋亲信,封州本地人,名叫王奎,此时跪下说道:“属下并非怕死,只是使君大人已令军主率军突围,此时回军封州,咱那两千多弟兄就白死了!”

刘勋远远看着封州城,半晌说道:“此时去端州的路早被敌军封锁,端州是回不去了。与其死在半路上不如回军,杀他个痛快!”

王奎道:“军主自打南海立下大功蒙使君信用,不仅将定海军交予军主,更是把封州托付给军主,军主现在寸功未立,甚至丢掉了使君起家之地,便是死了也难给使君交代!”

“岭西三观察使军而来,老巢必定空虚,军主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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