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临时租赁下来作为杨独翎在尧玉的别邸,这所白墙黑瓦、前后三进的宅子里里外外还是经过了大幅度的修葺与加工,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面清洗得一尘不染,每一间屋子的雕栏朱漆新染未干。/wWW.qΒ5、coМ/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沈慧薇,不是为了她,杨独翎决不会出现在尧玉这样一个闭塞远僻的山里小地方,不是为了她,杨独翎也不会对着手上的告急文书一筹莫展而大雷霆了。

依然是车夫打扮,但杨独翎此刻的面貌态度,再也找不出半点“温和”的影子。

他具有典型江南男子的长相,眉眼舒展,有如江南飘盈过来的绿的气息,颔下三缕长须,清癯中透出几分书卷气的儒雅。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懒洋洋的,好象还给人以一种病恹恹的感觉。乍然一睁双目,流露出无比锋锐的光芒,从脸容到手足身材的每一个线条,都充满了经过无数风霜刀刻出来的冷硬,隐隐带动雷霆。

江湖中人,没一个不面对他这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霸道强硬的气质而不胆战心惊的。

即使是面前的“清、奇、古、拙”,那四个从金风杨家堡毁于阈墙之后,跟着杨独翎再度赤手空拳打造一片江山的得力助手,见到杨独翎面沉似水,也一个个噤若寒蝉。

“不去!”杨独翎把告急文件啪的合上,往案桌上一掷,地回答。

无人敢于应对。僵持一阵以后,呈上这份文件的“清”不得不站出来:“堡主,这不太妥吧?毕竟是黑白两道联名把您请出来的――”

“他们惹出来的事,让他们自行解决。如果是认为力量不够,一开始就不该惹上这档子事!”杨独翎怒气冲冲,“况且当此关头,不想如何保护自己,或联合起来反败为胜、驱逐外寇,反而趁清云大举出动,帮中力量几近一空之际,上门去兴师问罪,要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出来顶罪,钻他人的空子,将为天下英雄所鄙薄。这种事情让我出头,岂不是把杨某人看成一个掀风作浪的无耻说客了?”

“堡主,”清硬着头皮对上这雷霆之怒,小心提醒,“堡主,可是您已经同意出面为他们解决此事了。现在越闹越烈,事情也是越来越危急,您突然不见了踪影,金风堡如何对外交代?”

“哼,要什么交代?”杨独翎理屈辞穷,恼怒反问,“我改变主意了也不行?”

――一个多月前,江湖上黑白两道,在灵湖山合力擒杀自瑞芒潜入大离的重要人物,眼看事成,一个使疏影剑法的少女突如其来,把那人救出,从而令黑白两道的联手努力功败垂成。

事情并未到这里为止,瑞芒的那个据说是世子的少年在逃过大难以后,当即掀起了腥风血雨的报复行动,扬言屠尽是夜围攻之人家,以纪念为他殉难的属下。短短数日以内,当夜围攻灵湖山的四十六人中,有七人横死家中,家上下不留一个活口,只要是有生命的活物,男女老少、家禽猫狗,以至观赏用的金鱼、植被花草,无一幸免,手段之残忍令人指。

血洗行动还在继续,当夜参加灵湖山之战的每一个人都栗栗自危,不知道那非人的屠杀何时轮到自己,黑白二道为此聚集起来,要求清云给个说法。同时也怕力量不够,有人想到请江南武林盟主杨独翎出面主持公道。

一来兹事体大,已经关系到大离中原武林威望存亡,二来涉及清云,那里有着杨独翎最为关心的人,而那个使疏影剑法的少女,根据两湖大侠邹天明的形容,分明是沈慧薇门下弟子,杨独翎事切关己,义不容辞的答允出面。

哪知到了期颐,才知清云园生大事,沈慧薇私逃出园。暂时主持清云事务的青绚堂主王晨彤震怒之余,下令力搜捕。正阳堂何梦云和北辰堂李盈柳都对此无可奈何。

杨独翎知道沈慧薇此时脚下已残,身上功夫远非当年可比,未必得躲得过清云势在必得的地毯式搜寻,于是命令手下寻找保护沈慧薇。由于清云被灵湖山事件武林人士大举问罪拖住手脚,反而是他抢先一步找到了沈慧薇。

未及问起别后情形,就被“清、奇、古、拙”四大管事拦住,送上告急文书,灭门惨案已扩展至二十余户,看来将有军覆没之虞,这封书由邹天明送来,与清云李盈柳约定了在期颐相见的日期,请杨独翎出面主持大局。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武林中人找清云,不仅仅是兴师问罪,其实是希望清云和金风堡联手,主动承担起责任,制伏那个尚未离开大离的煞星。

向来为人端严的江南武林盟主居然会如此不负责任,蛮不讲理,连追随他数十年的手下,清、奇、古、拙也为之愕然。

“堡主……”

杨独翎摆摆手,陷于沉吟,他只是一时意气,然而也深知此事决不简单。

“堡主,大离和瑞芒两国战争之前已经是一触即,此事若听之任之,很可能演变为两国战争导火索。”

说话的是拙,此人形象十分奇异,左手左足偏瘫萎缩,而右边肌肉极度达,他在“清、奇、古、拙”中排在最末,那只是因为这四个字这样排列起来最为顺口,实质上,他是这四人中跟随杨独翎最久的一个,早在金风堡遭遇毁灭性打击之前,就已加入金风堡,在那一次灾难中他毁了半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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