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斜眸一瞥,神情诧异,半晌不语。

阿离则愈加上瘾,又道:“我是决定了,等我把老头的法诀练好了,我也要像尘哥哥那样除鬼怪灭魔灵!”

“鬼怪长什么样?你见过?”十八懒懒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桌上的饭菜,提着筷子不知从哪一碟下手。阿离却没有这般犹豫,只盯着那肥硕的鸡腿下了筷子。

阿离一面撕咬着鸡腿,一面道:“没见过,总归是生得丑陋,那还不好辨别?”

十八放下筷子,舀了小半碗汤来,淡淡一笑,道:“生得丑陋?呵呵,难道鬼怪魔灵仅凭一副皮相?你这丫头!”

阿离吃得欢喜,嘴里道:“等我练了法诀,自有辨别之法。”

十八喝了一口汤,抬眸看了看满嘴油渍的阿离,言语里竟露着忧心。良久,幽幽的来了一句。“你瞧着我是人还是魔?”

阿离被十八这幽幽的一句逗得大笑,举着那根只剩了骨头的鸡腿对着十八痞笑的眼眸,道:“你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这世间哪有你这样的魔?”

阿离又拣了个空占了十八的便宜,心中十分开怀,又拿了一根鸡腿放开了吃来。十八眼瞧着那油渍滴落在梨花木上,竟莞尔一笑。

阿离素知十八是个怪人,所以诸事都见怪不怪。正吃得欢心,十八却缓缓的说了一句,“丫头啊,日后你入了世,千万记住一句话,好看的都有毒!”

“啊!”阿离还沉浸在鸡腿的欢悦之中,哪里仔细品味这一句话!

“吃饭吧!”十八夹了几口菜,却觉吃得没了滋味,又招手示意上茶。丫头忙上了他的最爱玉佛手。十八一旁静静的饮了茶,耳听着屋里的炭火劈啪作响,阿离吃饭的样子像极了孩子。

冬日渐浓,阿离无事便不再胡乱去逛,只躲在院子里练功。林浩怀自那日后,便再未上门来寻。阿离穿着那青丝蝶衣,不禁想起林浩怀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心中暗道:这小子虽遭人嫌,却也做了些好事。

“修炼心诀,怎可思绪不宁?”

一个温柔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阿离猛地睁开眼,却见面前的男子一身杏色大氅裹的严严实实。阿离见了这粽子般的打扮,不禁诧异,刚要开口。却见那大氅露出一条缝来,那缝隙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阿离一时气息不稳,踉跄了一步上前去看。却因用力不稳,狠狠的栽在了来人的怀里。

你道这来人是谁?

正是她心底里飘逸风流清丽出尘的萧悟尘。

这般结实的撞上去,阿离只觉胸口一阵欢脱,似把持不住那颗跳跃的心。

阿离揉着眼睛狠狠的甩了甩头,又往后退了三步,才定下来。萧悟尘双眼含笑,看着迷糊的阿离,也未多想,只道:“当心些!”

阿离一摆手,笑道:“无妨,只是最近练功太勤了,有些心脉不稳。”

说着阿离又俯下身子,往他怀里的那小东西看去。

“唧唧,唧唧,你躲在里面干嘛呢?”阿离弯着身子逗得正起劲,却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惊雷。

“阿离!”

这一声惊雷般的怒吼,炸响了整个王府,阿离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吓得一个哆嗦,险些被那小东西挠伤了手。抬头起身看去,却见十八面呈紫色,怒发冲冠,站在不远处双手颤抖的瞪着自己。

阿离见他身后还跟着定安侯,便不好发作,只纳闷道:“怎的?”

十八不由分说,也不管身后的秦少衡,只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冲。冲到了萧悟尘跟前,竟一把拽住了萧悟尘的衣领,狠狠道:“少祭司这是在哪耍开心呢?”

萧悟尘被这一番责问问得摸不着头脑,只裹了裹那大氅,道:“王爷有何事?”

阿离也是一脸懵,只愣愣的看着十八,不解道:“十八,你这是要打架?”

十八回过头来,一丝冷厉游走在阿离的面颊,直到阿离被看得不知所措时,才收回了那冷厉的目光。幽幽的道:“少祭司受九州敬仰,可不能在本王的府邸里迷惑我家的小阿离!”

“迷惑?”阿离陡然听了这字眼,不觉脸红。心中只怪这十八太过放荡,竟什么词都说得出口。

萧悟尘却是念不出口这两个字,那清秀的脸上煞红煞红。不远处站着的秦少衡面上已是压抑不住的笑,为避免尴尬他不得已佯装整发,转向一边去。

这厢十八好似疯牛,二话不说,竟一把撕破了萧悟尘的大氅。心中正满心得意的以为抓住了什么,谁料这大氅之下却缩着一只白绒绒的小狐狸。冬日的寒风一扫将它冻得轻哼一声。

十八扫了一眼这可怜兮兮的狐狸,又偷偷将那双犀利的眼往下一寸的位置看去,却是衣衫整齐无不妥。顿时,十八才知今日尴尬了,趁着面前的萧悟尘和阿离还晕头转向,便一把抢过那白绒绒的狐狸。口中故意叫嚣道:“想拿只狐狸来讨好?可不行!”

这话一放,脚下好似生风,一溜烟便跑了。哪里知道方才身后还有个秦少衡,更加忘了方才两人正谋划着什么。

萧悟尘低头看了看那杏色大氅,纤长的手指动了动,看向不远处的秦少衡,张嘴无语。而此时的秦少衡哪里会接茬,也转身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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