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六年,冬月二十,冬至。

苍甲军征服高丽,远逐北狄至漠河,共歼敌三十七万,收复失地十顷,占领新地五百一十万顷。

腊月二十二夜,叶廉赫率苍甲军回京!

太平帝沈戎圣心大悦,欲嘉奖凉王府,叶廉赫婉拒——

“端木军十万五千余将士军阵亡,边境三城十万三千多平民屠尽,苍甲军正三品主将江梧、从三品副将江桐、正四品骑营校尉漆雕慕远,及三万五千余士兵皆战死沙场!”叶廉赫双膝跪在太华殿,身上是来不及更换的铠甲,目光沉痛,“另有武林中,江南吴县秦楼、锦华城离府、鸢州竹家、四品郡君许闹的凌风谷、烟花阁、棹隐烟波、岭南谢门,共计死伤三万五千多。恳请圣上下旨,为死在疆场的二十八万军民挂招魂幡,举国齐哀!”

继而,是三个重重的响头。

太平帝从十二旒冕中看去,深深地叹口气:“爱卿,正二品车骑将军叶二公子,连尸骨都没留下来,怎就不见你为自家求个恩典呢?”

叶廉赫脊背挺直:“回陛下,叶家是浥朝的臣民,是陛下的子民,视死如归!”

话虽说的硬气不已,眼中还是有了泪花——他的阿清,终于要自由了,他高兴极了!

太平帝沈戎更是动容,他自己年轻时也上过战场,明白军人要面对随时随地的牺牲,所以他一直都深爱苍甲军,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气节!

“准了,从今日起,浥朝各州、郡、县统一挂招魂幡七日,为亡者引路哀悼,从青都开始,以身作则!”按道理,大捷应该庆祝,国丧这种事不被允许,但,太平帝深知沙场艰辛,正如叶廉清常说的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几人回!

太平帝沉思良久,又道:“源德替朕拟旨,叶廉清忠心可嘉,正义凛然,追封从一品骠骑将军,以一品军侯仪制,葬翠华峰立衣冠冢。追封主将江梧为正二品昭烈将军,其夫人正二品诰命;副将江桐从二品怀恩将军;骑营校尉漆雕慕远正三品宣德将军,其夫人正一品诰命;端木熙正二品宁远将军,管跃从二品北征将军,主将贺知行正三品威虎将军,副将晋楚宾白从三品建节将军;穆简正四品参领总长,千夫长纳兰怀钰从四品绥边将军。”

“微臣叩谢圣上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廉赫再次为亡者磕头,激动得两眼含泪,“陛下圣明!”

沈戎快被这即将五十岁的叶廉赫感动哭了,微微仰起头,过了片刻才望着百官:“战报跟战况,朕无时无刻都在关注,有些事朕能理解爱卿,请起吧!方才封了亡者,如今该奖赏归来之人了。源德听旨——凉王叶廉赫忠诚仁义,破敌有功,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凉王一品世子叶承韬兼正二品大司马,领二十万苍甲军,匡扶我大浥;主将齐飞扬正二品卫将军;副将壤驷正从二品征西将军;雪魄正四品骑营校尉;秦枫原是薄公主师长,此次大功,封正三品枫清伯爵,封地鸢州,许闹侠肝义胆,临危不惧,封二品郡主,封地燕州、东郡。”

“陛下,此女极为刁钻,四品郡君还有封地已是圣上厚爱,可哪有一个郡主两块封地?”太尉司马开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她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哇!”

沈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嗤笑:“司马太尉,你儿子司马襄强抢民女、虐杀百姓数百人,是太祖帝亲自下令斩刑已然给足了你面子,否则判的就是凌迟处死,纵使他没有被人泄愤捅数十刀死去,也逃不了斩立决!你现在跟朕说这些废话是觉得先帝错了嘛?”

司马开立即磕头:“臣不敢。”

沈戎冷笑:“司马合,你记住,先帝留着你是因为你随先帝半生打拼顾念这份情义,你若自找不痛快,朕不介意让你告老还乡!”

是啊,圣上不提起众人都快要忘了,司马襄那件事当初轰动江南跟青都,人人都会唱童谣嘲讽——

青都有个司马家,祸害江南与京华。

天子欲把罪状施,司马苦肉尽白话。

百姓呼天又抢地,御前只为讨说法。

司马还求重来过,家破人亡怎遂他!?

才过去十三年,司马开就得意忘形了。独子又如何,自己没教好,怪得了谁?说是被许闹暗中杀害,其实人家许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吧!呵——作恶多端遭仇家报复,简直是活该!

谁不知道司马襄身上的伤痕是不会武功的人往死里捅的,而且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更重要的是,每一道伤都不致命,纯属故意折磨,最后一刀才毙命,人家许闹跟司马襄可是无冤无仇!

庆阳王沈辙拱了拱手:“皇兄,凉王府已盛宠至极,若是叶家举兵造反,那后果就不堪——”

沈戎当机立断,抬了抬手:“沈辙,你莫不是喝醉酒了,胡说什么呢?哼,叶家谋反?若叶威远一家早有不臣之心,哪里还有你们安稳站在这里嘟嘟囔囔的机会?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没听过?所以,莫要给朕净说些有的没的,失了身份!叶家是怎样的臣子,朕清楚,朕信任他们!”

叶廉赫真是听的满脑门儿子冷汗,陛下,您想训人,犯不着拿老臣做挡箭牌啊!他只想好好的活着,怎么就偏偏上个朝都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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