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糖果,正准备亲手送她呢。”

郑师父闻言惆怅地叹了口气:“唉,小锦这丫头今年开春已经出嫁了,姑爷是城里一名秀才家的公子,我和他父亲是旧识。去年秋天我腿上旧伤发作,带不了徒了,就把武馆关了,原想等腿疾好些再重开,但到底是人老咯,前前后后折腾了几个月都没好,后来再想重开也有心无力了,这几个月间寻医问药亲家那边出了不少力,我看小锦和姑爷情投意合,对方家世人品也靠得住,两家就说和说和,早早把婚事办了,小锦那丫头打小没了娘,整日跟着我舞刀弄枪,出落得一身男孩儿气,如今她找到了好归宿,我以后也能安心去见她九泉之下的娘了……”

褚风临看到师父两鬓斑白的发,意识到他是真的老了,从向来不服老的他口中听到老这个字,不由叫人感慨岁月的无情。

“我一直在外游荡,都不知道您遇到了这样的事,那段时间没能在您身边尽一份心,真是很愧疚,以后……”

郑师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双半醉的眼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个最让他操心的徒弟,眼里的严厉之色被岁月和酒精软化了,现出慈爱的目光:“咱爷俩不说这种客套话,你小子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这半生收了那么多徒弟,就数你最有心,每年都搜罗各种好酒来看望我,陪我这老头子比剑聊天,喝酒解闷。当初村里那些人说你是妖,说妖孽都没心肝,还说我私藏妖孽会害死村,只有我知道你这孩子最是念情的,别人待你一分好,你必会还他十分,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妖呢?我看分明是他们堵了心,瞎了眼!如今看到小锦出嫁,你也治好了怪病,还找到了那么好的媳妇,我也算老怀安慰了,不然……不然只要一想到我有负褚夫人临终前的嘱托,累你孤身远走,在外头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这么多年老头子我心里这道坎就一直过不去……”

或许是人老了,心肠也软了,多年来积压的气愤与歉疚一齐涌上心头,愣是郑师父这样的铁汉也不禁喉头哽咽、湿了眼眶,褚风临心下动容,上前握住他的手,半蹲下身柔声劝慰着,又细致又耐心,像在哄一个孩子:“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温静遥见状也放下碗箸走了过来,与他一同拍抚着老人家激动颤抖的背脊,等到郑师父慢慢平复了心情,宽大粗糙的手掌拉过两个小辈的手,轻轻摩挲着,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像宽阔平静的港湾之中停靠了两艘小船。

“是啊,都过去了,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把前半生受的那些苦都讨还回来,尤其是你,你个臭小子好好对待人温姑娘,要是被我知道你敢欺负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褚风临笑道:“放心吧师父,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呢,我的力量要用来保护我在意的人,我会保护她一辈子,从今往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向她而说的,笑容自信坚定不乏温柔,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执着,温静遥沉醉在他炙热的眼眸里,只觉心口涨涨地,满腔的柔情化作了眸中的春水,盈盈波光之下闪烁着令人心折的爱意。

“我也会陪伴着他,绝不离弃。”她缓缓说着。

二人相视而笑,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只有他们知道说出这一句简单的誓言需要多少决心和勇气,此时此刻就算天崩地裂、星辰改道也无法叫他们惧怕了。

“好,好啊!”老人家哈哈大笑,用衣袖拭去眼角感动的热泪:“要是褚夫人看到你们今天的样子不知该有多欣慰,待会儿你们不要忘了去你娘亲的坟上看看,让她跟着高兴高兴。”

“一定会的,我带静遥回来这一趟,就是想带她见见您,见见娘亲,见见我最重要的两个长辈。”

小俩口陪着郑师父又聊了一会儿,后来郑师父喝多了说着醉话趴倒在桌上,褚风临和温静遥扶他回屋休息,出来后收拾了桌子,再打扫了一下前院,褚风临顺便帮他劈好了够用三个月的柴火堆到柴房里,待一切完毕之后二人关上大门,离开了郑氏武馆。

时值傍晚时分,小道两旁零星开了几株油菜花和野雏菊,褚风临摘下几朵拿在手里,挽起温静遥的手朝村后走去,两人从见过郑师父后就一直没有松开紧扣的手,温静遥对这种亲密动作已经十分自然,与他肩并肩走在小道上,路上不时撞见一些饭后出来闲散游荡的村人们。褚风临幼时离家,时隔多年模样成熟了,再加上发色眸色都已改变,一路上竟无一人认出是他,还以为哪对郎才女貌的少年夫妇来这游玩,不断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即便受到别人的审视,温静遥也没有一丝回避,只是默默陪伴着他一同经过那些曾经歧视过他的人的身旁。

褚风临的娘亲葬在村后的一座偏僻的小山坡上,那儿荒草丛生,只立着一座孤坟,坟茔还算齐整,墓碑上的字迹经过日晒雨淋依稀能看清,周围那一片杂草刚冒头,比别处矮上许多,看样子郑师父不久前来帮忙清理过。温静遥原以为褚风临的娘亲会葬在其他人一处,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一座荒冢:“伯母她怎么会葬在这里……”

褚风临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上,一面蹲下身清理着四周的杂草,一面答道:“我娘生下我之后一直身体不好,自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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