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起身,“哎呦,是瑞哥儿回来了!我可听人说了,上次多亏你才没让金宝给溜走了。”

“不过就是我上次回来,赶巧撞上了!要不是我上回走的匆忙,非狠狠揍他一顿给郭大叔出出气不可。”男子爽朗地笑出声,“这次回来带了些吃食儿,来看看大叔!”

韵秋才知道,原来一个男子能笑的这样好听,像春风吹过冰原,如秋阳明亮了人心。不知怎的,韵秋心里面一悸。

韵秋听话音,猜这人就是夏大娘的儿子,上回逮住金宝的人。

一时好奇,韵秋就掀开窗帘布的一角往外看。不过男子正被郭氏带进堂屋,韵秋只看到高大浑厚的背影一晃而过。

家里刚好没了茶水,郭氏就在堂屋喊韵秋去烧水。

韵秋声音清脆地“哎”了一声,就慌忙下炕去了厨房。

待水烧好了,是郭氏去厨房提的。韵秋这样定了亲的大姑娘,自是要避讳些,不好和陌生的年轻男人打照面。

堂屋里,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无意间一抬眼,刚好瞟到一个纤腰曼妙的姑娘打厨出来走进了隔壁的屋子。有风刮过,吹乱了她耳边的碎发,只见她随手抿了一下,把头发别在耳后。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种安逸自在。

腊月了,韵秋就开始帮着郭氏提前打扫屋子,操持东西。没办法,一进腊月,大家都忙碌着置办年货,日子就过的特别快。她也不能总是耗在郭家,不但是要回家过年,更是因为翻过腊月就是新年,翻了年头,婚期就越来越近了。

虽然成亲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了,可婚期临近的时候,韵秋总归是要在自家待嫁的。过了年,她就再也不能在郭家长住了,等嫁进了孟家,更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些,郭氏就心里难受。郭老头就劝她,“有这么个孝顺的闺女跟咱们朝夕相处几个月,咱还有啥可难过的!”

“我就是想着秋丫头这一回家过年,以后再也不能在咱家长住了!”郭氏惋惜,“要不是阴差阳错的晚了一步,秋丫头要是嫁给了瑞哥儿,那该多好啊!秋丫头心底和厚,要是嫁到了隔壁夏家,咱老两口以后的日子不就也有了指望。夏婆子也是遗憾的不得了,说她是咋看咱秋丫头咋喜欢。我还听她说,瑞哥儿打算过罢年就不再东奔西走了,要留在家里安安生生过踏实日子了。哎,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会有那个福气?”

“哎,只能说没缘分!眼见着瑞哥儿是个靠得住的,人品跟小时候一样不赖。”郭老头也叹息。当初夏婆子说家里有事让瑞哥儿赶紧回来,可等瑞哥儿得了信儿着急忙慌赶到家的时候,韵秋那边已经跟孟家说定了亲事了。

“哎呦,算了算了,赶紧别说了!”郭氏吹灭了油灯,“快睡吧!”现在木已成舟,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让秋丫头跟孟家退了亲吧?只是每一次提起来,心里就遗憾的难受,还是少提为妙。

腊八当天,吃了腊八粥,韵秋就带着大包小包被大郎接走了。

回去这么早,一来是因为一件大事,那就做腊兔肉的事儿不能再拖了,要赶在过年卖个好价钱,就这日子就紧张的够呛。家里,林氏按照韵秋的要求准备齐了各种佐料,就等着她回去开腌了。

二来呢,赶在年跟起韵秋他们还会再来郭家一次,帮着郭氏把该干的活干个干脆利落,什么炸鱼炸丸子炸豆腐、剁饺子馅贴春联的。

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一路子韵秋都是兴冲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