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小夭口中聊了一路,句句不离相柳。

小夭细细观察那张脸,那确实是相柳的脸,但那双眼睛程连看都未看她,阻止了友人的轻慢举动,又只顾怀中那朵待摘的娇花,携着舞姬转身便走。

他到底是谁?小夭忍不住一直盯视,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转角,脸分明就是,但他懒懒散散地姿态,放浪不羁的举止,他甚至与那舞姬贴得那样近,他一直在笑,而记忆中,相柳面具后边的脸,是清冷孤绝的,很少会露出笑意。

小夭不死心地跟了上去,想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可才走了几步,就被办完事出来找她的玱玹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我……”是啊,自己这是要去哪儿?去找相柳吗?小夭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行为,也无法跟玱玹面前提相柳的名字。被玱玹这一拉扯,小夭再四处去看,已经遍寻不到那抹华红色的身影,只能无奈被玱玹带着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小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心底盘旋不去的问号,必须找个人纾解,“玱玹,你有见过相柳的真容吗?”

“没有,每次见他都戴着面具。”玱玹觉得奇怪,跟那魔头熟悉的人,要算起来也得是你啊,怎么会问我?

路过街头的告示板,那里常年贴着大荒的通缉令,小夭看着相柳那张,居然只有寥寥数字,却未画任何,“轩辕通缉这伙人多年,只有相柳没有画像。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真容?”

玱玹这时倒苦笑一声,“见过他脸的人不少,可他是九头妖,传说他有九张真容八十一个化身,所以见过他脸的人都自相矛盾,有一次绘出他容貌,居然和六王叔一模一样。”玱玹与相柳本是宿命的敌人,但也奇怪,小夭每次听玱玹说起相柳,似乎言语中并不带恨意,甚至总让自己听出一些玩味与激赏。转念一想,强大的灵魂遇到更为强大的对手,惺惺相惜,倒是有的。

但听完玱玹说相柳居然有八十一个化身,小夭短暂地迷惑了,难道自己见到的,从来也不是他真容?但就在这时,玱玹却揪住一个关键处,“说起来也怪,他的幻形连神器都识别不出真伪,那他何必要戴面具?”

只听这么一句,小夭却豁然开朗。于是对玱玹说道,“会不会他与我一样,只想做真实的自己。”小夭希望是这个答案,因为私心里,总希望在这个妖怪身上,找到更多与自己相同的地方。似乎只要这世上有相柳与自己是相似的,就可以摆脱心中深深的孤寂。

玱玹觉得奇怪,为什么去了一趟歌舞坊,回来的这一路小夭句句都是相柳。

隔日,便有王叔府上的仆人送来邀请函,说是岳梁府上设宴,执意要请玱玹赴宴一叙,玱玹无意间想到什么,就跟小夭说,“那日在歌舞坊,有人想掀你帷帽,就是这个岳梁。”小夭闻言立刻想到岳梁相熟的那个华红衣袍男子,隔着帷帽看过去的那张脸,满脸的笑,眼底却似乎是一抹冷色。

冷冷的威胁,冷冷的审判,冷冷的凝望,是否……还带着冷冷的恨意?

心头忽然大动,小夭觉出无法解释的危险。可这里是轩辕城,如果永远端起个架子,怕是根本没机会玩权力的游戏。二人还是应邀而往。

岳梁府的宴会很是盛大,来了许多王亲公子,年龄相近,家世相仿,估计也是多年从小到大的交情,所以现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唠着嗑,玱玹这个初来乍到的“轩辕王孙”,倒是无人问津。反而席间来了位高辛羲和部的高手,一众才俊围了过去,对他很是青眼。

宴会初时,男宾女眷是分设了席位,小夭坐的那一席,以她身份高贵,那些女眷都带着几分讨好,想出很多游戏邀她一起玩乐,尽是些高门中的游戏,规则精妙,小夭闻所未闻,也根本不会玩,众女眷只能陪她聊天,但到底陌生,说不了两三个回合就冷了场子。

怕碍着众位女眷的兴致,小夭赶紧寻了个由头,说想出去透透气,就不在那里坐着碍眼了。小夭只想随意玩玩,不想疲于应酬,于是专捡花园静谧处走去。

094半晌清欢防风邶,你以为我是你的“谁”?

转了个弯,就又看到一抹同样孤身独处的身影,却是顶着相柳面容的男子,散漫斜倚在廊前的木榻上,四周草色栖艳,花影扶疏,更衬得他一人风雅脱尘,明明是慵懒中带着几分邪性的人,不知为何在这锦绣簇拥中,倒让人品出些许遗世独立的清韵。他今日换了一身芍紫色外袍,配灼粉绦绣的内里,最里边透着窄窄一指黑金色的底衣领襟,黑发一丝不苟披在背脊上,倒与领口黑金之色悄然呼应。宴会上偶尔人来人往,他却毫不在意,只有一口没一口地轻啜手中的酒,仿佛那才是世间最紧要的事。

随着他执着酒杯就上唇边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暗暗的缝隙,透出脖颈之下胸口那一小块略为私密的皮肤,小夭发觉自己目光正轻薄刺探他领口深处,已然有些口干舌燥,忙移开视线,强自定了定心神。

他,真的不是那个人吗?小夭放轻手脚,慢慢摸到他身后,趁他一个不察,突然在他耳边问,“相柳,你在这里做什么?”

相柳本是化身防风邶,应了岳梁府之邀,来这里维护下日常关系,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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