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防风邶倜傥不减,只面上浮出半分苦笑,“你给我下毒?”表现得就似无防备,被人投了毒的反应,但又不觉得他多么惊惧,依然眉目含笑地倚坐在原处。

这毒是走的心脉,瞬间便能随血液游走四肢,小夭不可置信地抓起他的手,将他指尖凑近眼前细看,他指头与手掌上确实浮出点点猩红的毒癍。

防风邶声音也因中毒而暗哑,却还有心情口舌招游地调笑,“姑娘这般执手相看,不管让我做什么,我怎么舍得拒绝,姑娘又何须用毒。”若非此刻防风邶说几个字便要缓一下呼吸,显然中毒颇深的样子,只听他话中意思,倒像是在跟心仪的姑娘一夕求欢,娓娓诉情。

小夭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人好生危险,似乎与自己闲话几句男欢女爱的玩笑,倒是他眼中最为重要的事,而对自己毒发难耐的一切倒并不关心。忍不住怼了句,“阁下还真是不怕死啊。”

谁知,防风邶紧紧接了一句,“那要看死在谁手里。”说完,目光定定地看向她眼中,如同正在允诺什么了不起的誓言。

他,果真不是那人啊……那个人从来不会如此油腔滑调。小夭疑虑打消了七分,防风邶任凭她捉住自己的手指,如此亲密的动作,他连推拒的意思都没有分毫,只是口中又再说着浑话,“若你不给我下毒,我倒真觉得自己今日艳福不浅。”

小夭终是信了他并非相柳,既然不是,小夭冷淡地将他的手一丢,又动作生硬取了新的酒杯倒满,“这是解药。”

敏锐如防风邶,当然感觉得到小夭的态度变化,怎么,一番试探之后,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就立刻不想理人了?防风邶故意无力地对她扬了扬手指,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喂我。”

小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无奈是自己投的毒,总得收拾他这个烂摊子,认命地举起酒杯喂到他唇边,他饮得极慢,小夭握着酒杯的手能感觉到他每一次吞咽的节奏,喉头的律动经由酒杯传在小夭手指上,酥酥麻麻的,这人虽不是相柳,倒比那九头妖怪还妖里妖气。

一时没有防备,却让防风邶一把拽进身前,只隔着半拳的距离,曾经,这样近的距离,自己也曾看着同样的脸,小夭面前的防风邶突然收起了笑意深深的眉目,换上严肃神色,小夭总觉得这神色更似相柳,“为什么对我用毒?”防风邶紧盯着他,低低的声音擦碰得小夭耳膜生疼,小夭轻咳一声,掩盖着脑中遐思,正色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了人。”

是吗?真的认错了?相柳忍不住心底笑意,为什么偏偏用毒来试?你怀疑我是谁,又希望我是谁?

096喜欢当然可以很简单,复杂又矛盾的是爱。

防风邶看透她满身不自在,更想逗弄一番,明知故问地说,“你每次认错人都要下毒吗?这个习惯可不好。”明明语气中尽是调侃,小夭却总觉得他眼中带着些关心的神色,是对初次认识的自己吗?

小夭心里不由地有些发虚,是啊,自从失了灵力,每次危急关头,自己就只能近身施毒,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只有在相柳身边时,自己的毒才不是为了防身,倒像是相柳专属的零食,也只有在相柳身边,自己好像从不曾亲手施放毒药来避敌,有他陪伴,自己总能暂时忘记无力自保的弱势。可人生哪来那么多机会依靠他人,小夭心中想要的,从来不是他人的保护,而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自保的能力。

小夭更仔细地看眼前那张脸,难道只是长着相似的脸,也能使这个然陌生的男人不意间点破自己心底事?小夭突然觉得自己害怕这样的感觉,被一个陌生人看透,尤其,被一个与相柳拥有同一张脸的陌生人看透,只想速速离开,“抱歉。”小夭说着,人已经转身要走。

防风邶心念未动,一只手已经捉住那逃窜的人儿。终究是贪恋每一刻与她交互,终究是不想她这么快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一句抱歉就想走?”可话到嘴边,却又是一派狎玩的态度,将副真心掩藏得严严实实。

小夭发现挣脱不开,他不是中了毒吗!刚解毒就有这股蛮力,还是他一直就是装的无力?!小夭感觉手腕上的虎口在缓缓收紧,扣在自己手腕内侧的手指,缓慢摩挲着那一小块细嫩的肌肤,轩辕城下怎会有这样的纨绔!

不想惊动宴席上的其他人,小夭瞪视他,若他知道此刻轻薄摩挲的是高辛大王姬的手腕,他又会是什么表情?但小夭不太想拿出这个身份,总觉得对着这张脸,这个身份似乎带着些罪恶的不堪。那是玟小六欠相柳的,“你想怎样?!”小夭看着他的眼睛。

“我想你记住我。”小夭一瞬间有些恍惚,那张片刻严肃的脸,又柔和起来,轻吐着似乎极为认真的心情,那张脸又与相柳的脸重叠在一起,青丝白发,入鬓眼眸,小夭在心底挣扎地回应,我没有忘记你……又立刻觉得自己不该在陌生人的面前如此忘情,转而瞪视回去,就像任何一位高门贵女对登徒子应有的态度。

防风邶甚至在这样的怒意瞪视里,也是不在乎的,懒洋洋倚着一方榻角,将掌中的手腕翻转过来,轻轻但不容拒绝地摊开小夭掌心,再以一根食指,在那细白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边口中还一字一字轻吐,“防-风-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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