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诡异。他真的只是神族里一个浪荡子吗?为什么他会死斗场里妖奴的语言?小夭试图在深沉夜色中看清楚他的神情,可防风邶却看向了远处,状似无意地说,“也许我真的在死斗场里做过奴隶呢。”

“你是谁?”似乎蛊虫在急速地窜动着,又似乎只是自己的心湖一下子乱了水波,小夭于是又问了那个问题。

117除了此刻心跳,天地再无它物。

对上他,小夭的心情总是起起伏伏,因为“他是他”的猜测,而澎湃,也因为“他不是他”的结论而难过。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一遍一遍地推敲观察,不厌其烦地想要从同样的一张脸上堪破一丝线索。总觉得希望渺茫,但永远不想放弃。

“你希望我是谁?”防风邶又换上那副浪荡的态度,这爱的迷局,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她原地踟躇,他又总忽现左右。

他不是没有希望过,她坚定地给出那个答案,但他又想不出当真相揭晓时,他应该如何对她,是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中从此不再放手?还是继续推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老死不相往来?哪一种,才是对她此后漫长余生更好的结果?防风邶甚至希望,那一战快点到来,一战之后,他就不需要在身份立场的互斥与致命爱意的吸引中极限拉扯。

「只要我活着,我终将奔赴你的所在。」

小夭近乎大胆地主动,朝他的心脏轻轻伸出掌心,贴靠在他心脉跳动之处,另一只手,则伏在自己左胸上,一下、一下、一下……她下意识地说,“我们的心在一起跳。”如果他是相柳,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雌雄蛊虫,小夭就这样期待着,期待他在这样一个略显奇幻的夜晚,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

但防风邶只是将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是啊,好像真的在一起跳。”仿佛小夭的举动,不过是女子与男子之间调情之举。明明这样节拍相合的心跳声,在耳中逐渐振聋发聩,小夭觉得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再无它物,只他们二人相携而立。难道这一切感觉,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二哥?”二人正相对无言地沉浸在恍惚与悸动中,防风意映的马车却刚好路过,她看到防风邶,立刻跑了过来。小夭只觉得这女子也怪有趣的,明明平日里跋扈又不屑身份低微之人,但她作为防风氏的嫡女,却对这个庶子出身的二哥很是恭敬啊。不远处,涂山璟也缓缓走来,想来是陪着未婚妻乘兴夜游。

四个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才两男两女而已,居然能占了四角关系,于是现场有尴尬的,有不屑的,有冷淡的,也有激进的。防风邶便是激进的那一个,话锋直接指向了站在最远处的涂山璟,“这位想必就是青丘公子,我那位大名鼎鼎的未来妹夫吧?”说着,看向妹妹。

强装冷淡的是涂山璟,看清防风邶的面容之后,他微微一愣,然后迅速觉得防风意映不会错认自己的二哥,但心中依然布满了疑云。涂山璟也不是很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没有接话,但防风意映居然替防风邶解释了起来,“这是我二哥,他无拘无束惯了,说话就是这样的。”在场的其余二人都更不懂了,若从道理来说,初次见面就如此语气不善,若从亲厚来讲,涂山璟是防风意映最为亲密的未来夫君,防风邶既不占理又不占亲,可防风意映偏就是不帮理也不帮亲,只顾自己这位二哥。

涂山璟总觉得眼前这人给自己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阁下是?”

“防风邶。你若愿意,也可以随意映叫我一声二哥。”这分明是拿了辈分来压涂山璟一头,说完把头微仰着,只等他低头唤人。

涂山璟愣了几秒,终于是没喊出口。但就这么片刻工夫,意映都不舍得让自己这位二哥被晾着,忙又起了话题,“二哥如今住哪儿,涂山氏在这附近有个园子,不如就住过来也跟我作伴?”防风邶本是拒绝的,但涂山璟似乎想到了什么,喊着二哥,邀他同住,说完眼睛还有意无意地飘向一旁的小夭。看什么看!防风邶不着痕迹地移了半步,挡住他大半视线。

涂山璟知道防风邶是故意的,一是因为狐狸敏锐的洞察力,二,则是防风邶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挑衅。防风族人不满涂山二公子,本不是什么秘密,防风意映苦等他良久,至今他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婚礼依然遥遥无期,若说防风邶时因为这一层原因,对自己带有敌意,涂山璟又觉得不太像,他的肢体语言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自己的视线接触到小夭。一个大荒知名的浪荡子,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介意别人多看一眼?涂山璟不是傻瓜,他不信。就这样心思百转,恍惚中也没听清楚身边的防风意映说了什么。

觉察到小夭自从涂山璟出现后,就始终一言不发,于是防风邶故意装作不巧的说,“今晚就先不去了,明日再搬吧,今晚,我还得送小夭回去。”说着,手便拉了上去,当着涂山璟的面,将那只小手深深攥在掌中,她的手有点凉,不知道是夜风凉薄,还是心中寒冷。没关系,防风邶将那只手牢牢圈在手中,慢慢焐热。

小夭在想一件事,过去,玟小六与叶十七曾有个十五年之约,自己与防风邶走得这样近,以涂山氏的耳目早就该知道了,可涂山璟什么也没做。此刻,叶十七身边已有了别人,而自己,离心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