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一生中也许只有那么一次的机会,遇见那样的一个人,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所有,安心地交付出去。

相柳慢慢地靠近自己心中缠绵许久的渴望,却就在要贴上小夭细细的脖颈时,被她突然抬手打断,小夭固执地皱眉,捂住了那一块小小的肌肤,“这里不行。”小夭别扭地想,你就是不肯亲口说出你的名字,既然你不说,那好,这里是「相柳的待遇」,而你既然不是他,那么,你!不!可!以!

她拒绝了自己?!她居然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相柳本已经千疮百孔的这副身体,此刻又多了一颗破碎的心。我们终究与之前不一样了吗?相柳难掩不甘,渴望的东西近在眼前,却被她生生喊停,哑着声地问,“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小夭听他这样问,却苦涩地有些想笑。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告诉我,你是谁,如果不是今夜,你是否依然顶着防风邶的身份,看着我每天傻瓜似的陪你游玩?为什么不行?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我只是想要一个名字,想要听你亲口说一个坚定的允诺,而你就那么看着我的百般试探,你的九个脑袋十八只眼睛耳朵就像想不通看不见听不懂我的心意!为什么不行?而你浑身重伤被五王的人追捕时才想起来找我,为什么不行?难道我们的关系在你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究竟是你的谁!」小夭分明是在赌气了。

「我究竟是你的谁?」相柳分明在心碎了。

124任你清醒自持,灵魂自会相吸。

但相柳还在失着血,即使他此刻一身黑色的斗篷,依然能闻到一股渐浓的血腥气息。他的安危始终还是令自己牵肠挂肚,小夭还是先软化了,“以前我是男人,当然可以,现在怎么一样。”是啊,自己现在是女儿身了,那些眷恋也好吸引也罢,纵使依然如昔,终究羞于这样直白地示人。何况自己与相柳之间还隔着陈年的兵戈国仇,纵然一颗心每每飞蛾扑火,口中还是不肯也不敢直言。更何况……更何况……每一次吸了脖颈,总会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吻痕红斑……小夭板起脸,此刻的自己只身着单薄的底衣,她生怕心中的慌乱与无措,经过蛊虫传递给身边的人知晓。

但这冷淡自持的话语,听在相柳耳中,却变了味道。这就是小夭给他的答案,所以,当她不再是一个男子,她心中眼中对自己的看待,是不一样的吗?相柳以为在自己的认知中,玟小六与小夭,都是一样的,便以为小夭也会如此。妖怪的世界很简单,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

看不得他继续疼痛和失血,小夭还是伸出了一条胳膊,他不动,依然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委屈,有不甘,有痛苦……最后转为苦涩的认命,他轻轻握起那条胳膊,凑了上去。

汩汩鲜血从她手中流向自己,温暖的,甜蜜的,又是令他万般不舍的。是的,相柳认命地想,我们不再像从前的关系了,这样很好,自己日夜筹谋不就是为了将她暂时推远一点,远离即将步上战场的自己,她才不会日日地担忧,只是九个脑袋依然没有算到,这暂时的推拒,也可能让她的心受了凉,再也不愿与自己靠近了……

随着快速的失血,小夭在昏昏沉沉中慢慢放软了身体,感觉到他在身边的呼吸声逐渐恢复了应有的平顺,于是小夭有些安心地想,自己对他,终究是很重要的存在吧。方才的恼怒和气愤,到底是因为怨怪他的隐藏身份,还是心焦于他一身的伤口和潜在的危险呢?

“多吸一点吧。”感觉相柳吸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似乎他要结束了?小夭忍不住说,“多吸一点,可以更快好起来。”我没事的,与其让我担心,不如你快点好起来。

感觉他短暂地停滞之后,又慢吞吞地就着细细的手腕吸起来。小夭体力有些不支,不设防地躺在了榻上,就在相柳的身边很近的地方,小夭迷迷糊糊地感觉心底泛起隐隐期待成真的喜悦,睡了过去。

这是成为王姬之后,第一次真真正正面对相柳这个身份,本以为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所有对立,在见面那一刻就形同虚设,似乎绵延数千载的国邦对峙,一旦碰上真挚浓烈的感情,也都溃败不成军。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相柳就在身边,小夭这一觉睡得极沉。

相柳是万般克制过的,他知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自己也不会毫不节制地吸尽她的血液,他克制的,是让自己适时远离那个白净的手腕,手腕上依稀还留着淡淡药草的香味,恍惚中还是清水镇的时光,这太容易就令他沉迷。

她不再任由自己亲近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相柳不知该作何感想,曾经因为种下情蛊而笃定的心,开始患得患失,是否自己在她心中没有那么好,不是那样唯一的存在,是否自己太过自信,忽略了世间这许多诱惑,而身份尊贵如她,一个大王姬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少各方面优越不凡的神族男子。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便总会靠近你。」

那是写在灵魂深处的吸引,仿佛一道咒语,只在最最慌乱无措、魂魄不齐的时刻,才有机会浮现,所以,此刻,当相柳因为小夭的灵血而缓复了体力,清醒的神思也回来了,想要紧紧拥抱她的双手,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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