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借着虫蛊,她不平静,也搅得防风邶瞬间暴走,索性,防风邶就在神农山下寻了处歌舞坊,包下一处角落的厢房,虫蛊异动时,他便以灵力压制,以此也让小夭有了一夜又一夜的好眠。

好在,情况是一天天地好起来了,蛊虫改为几日才会有一次剧烈的波动。

又慢慢得知,大概三四个月的时间里,玱玹几乎没有见过什么人,防风邶于是猜测,一定是对抗药瘾时随时会失态,才这样闭门不见。这样也好,听说那涂山璟也数个月不得接近,只有大箱大箱的礼物,隔三差五送去玱玹那里,但终归不如见面的感觉。“你青丘离她近又怎样?!”防风邶有些开心地想。

猜测小夭一定整日守着玱玹,于是防风邶也没有再去多做打扰。如果一切真如自己所料,这位轩辕王孙的下一步棋,很可能会掀动整个大荒的局势,神农义军必首当其冲。

看来,还有很多事,都需要自己提前部署。

事情倒是终于有了些意思起来。

127君子若光,磊落坦荡。

相柳没有花费太多人力在探听局势上,他也没那么多人可以散出去,反而只是紧盯着青丘的动向,便如同盯住了半座大荒的物资输送。

这几日,听说涂山族长之位也将正式易主,涂山璟还是宿命般归顺在那个位置。从那之后,便要背负一族的命运,千载经营的青丘基业,就是他此生不可放下的责任。所以,防风氏族也绝不会放弃与涂山族长的联姻。

相柳于是真的很是头痛,你们知道,一颗脑袋疼起来是什么滋味,而相柳,他有九个脑袋。

令相柳头痛的是,曾经以为万一的万一,如果的如果,自己意外地无法给小夭长久的陪伴,他在整座大荒选了个「婚配的对象」——叶十七,长久的陪伴不一定要是爱情,他只是不希望万一自己不在了,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但“蛇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曾经亦步亦趋、事无巨细讨好玟小六的叶十七,居然成了大荒权贵加身、尊荣看顶的涂山族长。那个人还会跟之前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小夭吗?相柳觉得自己真的是骑“狐”难下。

而就在相柳为小夭谋划未来,头痛不已时,小夭也在为相柳“绞尽脑汁”。

她拜托玱玹,慢慢在大荒打探和搜集,查到了防风邶的所有信息,那枚玉简记录着防风邶从出生到此刻的部经历,小夭关着房门,一个人仔细地研究,如果说相柳是顶替了防风邶的身份,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在哪一刻介入的这个身份?本是打算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但随着阅读那一份履历,小夭仿佛也一路看着一个平凡而不受重视的氏族庶子,慢慢长大成人。

小夭脑海中,不断随着玉简上的记录,浮现出种种的画面——先是一个幼年的男童,他明明时时刻刻认真的修炼,但嫡系的兄妹们,天赋倒也不俗,于是长辈们的夸赞和目光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一个小小的少年,与同辈的兄妹们在夏日里一同练功,但势利眼的下人们送来的冰碗,偏偏少了他的一份,他装作没有看到,只是背转身去,找着树荫纳凉;一个郁郁寡欢的小青年,总想做出一番成绩,却不小心沉迷赌博欠下巨额赌资……小夭认真看那几行记录,大概四百七十多年前,防风邶为筹钱还债一个人去北境找冰晶,四十五年毫无音信,然后突然带了许多冰晶衣锦而回。

四百七十多年前……小夭手指轻轻地摩挲哪几行小篆,是否就是在这时,相柳介入了防风邶的人生?

小夭继续往下看,记录里说邶的母亲多年缠绵病榻,邶归家后日日悉心照料,奉茶喂饭无不亲力亲为,甚至数百年后防风氏老仆提到他,都要感慨一句“邶至孝”。九命相柳天地孕育,无父无母,他会如此孝顺一个陌生妇人?小夭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

之后四百多年,记录里的防风邶很称职地扮演着一个不受重用的浪荡子角色,捞捞偏门,交交朋友,对族中事务不甚看重,不争也不抢,家人朋友对他的评价都是“随性而为”。幼年时关系普通的嫡出兄妹,成年后也渐渐接纳了这个衣锦而归又散漫随性的庶子,据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这也许就说得通了,防风邶不再是真正的防风邶,所以他不争长辈的目光,也不再贪恋被族中重用,所以相柳居然扮演了防风邶四百多年,难怪假的也成了真的。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一个不堪重用的庶子,值得这样花费心思与数百年的时光?

然而,小夭立刻就觉得,恰恰如此,没有目的,更像相柳所为。相柳取代防风邶,就像相柳借着防风邶的身份陪伴自己一样,他做很多事,其实并无背后的意图,他做的事本就是部的目的,他永远就把意图摊开在阳光下,真实坦荡,经得起任何审视。

他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觉得值得、他想要、他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这三个字仿佛一颗小小石子,瞬间划过心湖,在小夭胸前漾起久不平息的涟漪。

128防风邶勇闯大型修罗场,涂山璟暗中偷窥遭戏弄。

仲夏月之夜,赤水氏郑重其事地发来生辰帖,邀请防风意映、涂山璟携伴同往,丰隆馨悦是双生子,总爱拿生辰当成好友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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