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夭高定毒药果然搞定相柳 135－139 (4/4)

是不定，不在自己身边，也不在清水镇上时，他应该也在过自己另一种人生，想来最近他烦心的，除了军需，还有他人生里不足为外人道的那些事，或者那个人吧？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这孩子曾经突兀地提了个寒玉匣子来见自己，商议完军务后又匣子不离手地离开，他烦心的事，可与送玉匣的人有关？那样昂贵的物事，无论是大荒诸国哪一国的人物，恐怕都非富即贵，很可能与神农义军的立场完相左，难怪自己这位义子会如此纠结。

“孩子，你怎么看天下大道？若有一日，舍一人，可天下，你又将如何？”

相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义父点拨之下，相柳直觉地想，

何为天地大道？曾经我以为人伦孝悌是道，以为同袍恩义是道，那为什么对另一个人真心的回应就不是道？我不愿为一人而负天下，难道就能为天下而负一人？她……她何尝不是天下苍生中的一员，若为天下而舍她，这天下，也不是相柳想要的天下，恐怕心内要尝亘古的天残地缺了。相柳这样想，便也这样答共工。

「世间安得双法，但我依然想为你努力。」

“孩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对天下的参悟，你尽管按照你的心意，去走你的人生。”共工轻轻按在他肩膀上，那是一个年轻但强大的肩膀，数百年里担起神农义军的存亡，而此刻，他只是心疼这肩膀的主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

年关了，团圆的日子，诸国军将都忙着守城备节，无暇其他，丰隆借父亲的名义邀请玱玹下了神农山，在府里团年，小夭也就不会显得形只影孤，轵邑城今年年景不错，场中富商们纷纷放起硕大的烟火点亮天幕。今年也是轩辕城的“大年”，祭祀在即，重兵都被调派去护佑祭祀大典的周边了，因此，年关也让神农营中难得松快的几日，大口吃肉喝酒，甚至还能夜里点燃小小篝火唱起战歌。

神族战士们喝着来自家乡的美酒，遥望月亮，无法身回故土祭拜祖先，只盼能有朝一日承续祖先的遗志，这，便是他们致敬祖辈的所有。

而相柳，一个人远离了篝火，在黑暗中一个人举杯，她最喜欢热闹，今夜的轵邑城恐怕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在这样的繁华里，与她并肩走过热闹的人群，帮她挡住汹涌的人潮，然后，相柳轻轻伸出手，下雪了，明年应该也是一个好年景，对平凡的民众而言。

军营中的团年夜，相柳年年都是这样过，此前从未觉得过形单影只有什么不妥，今年，却觉出些许寂寞的滋味。看着篝火旁的战士，三三两两相熟的，扎堆地搂着脖子说笑，相柳有些想她了。

自从出生便是一只妖生活，不懂寂寞滋味，原来寂寞这件事，是要等到有一个人，她陪着你笑过闹过将每一秒过得丰盛之后，才会懂。

「一个人不会寂寞，想一个人，才是寂寞。」

一片雪静静落在相柳的掌中，被掌心温度很快融成一滴小小的水珠，稍微过了片刻，便又消失不见，恰似许多未曾有机会吐露的心声。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