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相柳真的乖乖放下筷子,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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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守不住我的心,只能守住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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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席,不知往何处去。只知道此刻一别,再相见恐怕更遥遥无期。小夭还在回忆席间那个离戎老头儿的问话,突然悟到了什么似的问相柳,“他知道你不是防风邶,是……相柳?”她轻声说出那个名字,相柳站定在原地,以沉默作答。

小夭想起老头儿最后那个问题,你爹是……,是啊,父王是俊帝,但爹爹到底是谁?梅林一幕犹在眼前,那充满恨意的男子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蚩尤的野种,是真的吗?小夭只想拥有寻常普通的一生,却觉得从出生到此刻,一路走来步步惊心,哪怕一步行差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你说,那离戎老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事?”小夭忍不住问相柳,流言传了几百年,此刻真有些想破罐破摔了,真如传说中那样也好,自己是神农战神蚩尤的女儿,与他这残部妖怪将军倒也匹配,也许是今夜情绪不佳,多饮了几杯,小夭意兴阑珊地想。

月光下,小夭的脸上有一抹苦涩的决绝,转瞬即逝,但也令相柳揪心怜惜。相柳凑近一步,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脸上,遮住她面上所有浮现的苦意。无法回答她,这事关宿命的问题。但无论如何,爱她的人都会替她周旋,就像俊帝、就像轩辕山上的那一老一少、就像……自己,无论谁是她的生父,她永远只能是俊帝之女。无论她拥有怎样的过去,他都希望守住她日后的平安喜乐,那是他绝不会动摇的底线。

他不回答,但小夭更觉得,相柳好像也知道一些事。借着方才小小酒意,小夭忽然双手攀上他肩头,将人整个抵在路边的一处院墙上。相柳没想到她突然扑过来,想推开又怕伤了她,就这么僵住身子被她得了逞。

上元一夜的感觉又回来了,相柳后背抵在寒夜的石墙上,身前是散发微微酒气的软热身躯,冰与火似的夹击,但也只恍惚了那么一刹那,院墙里的人家响起窸窣的劳作声,似乎有妇人在收拾饭桌,隔着一堵砖墙的距离,此刻暧昧的姿势更觉惹火。

不是没想过推开她,制止她这样的碰触,但今夜已经说了那么多冷漠的话,相柳十分确定,自己推开的手一旦伸出去,她便会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难道要迎合她极为不妥的动作?相柳无奈地扯动一下嘴角,“未来的赤水族长夫人,也要来审我?”似在婉转提醒她,这很逾矩。这很逾矩,但我很喜欢。

“还没嫁过去呢,你依然得称呼我,大王姬殿下。”小夭隔着眼中一层薄薄水雾,努力仰头与他对视,今夜月色暗淡,总是看不清他的脸,小夭急了,一手攀着他领口就要将他的脸再拉进些,可还是觉得这距离不够,于是她左脚轻轻踏在他左靴上,右脚也有样学样踏上另一只,这下好多了,贴近的距离终于让小夭有些满意。

没想到她醉了之后,真的会花样百出,就像此刻,她这是拿自己当树在爬?“你醉了。”相柳的脸在她眼前,只一息的距离,纵是这样近,她的眼神也总在失焦,一会看着他,一会好像又穿过他看向身后无尽黑夜。

她醉了,整个身子软软挂在他身上,只有一张嘴巴还在硬撑。“你对我最坏……”话到尾音含糊在口中,带着小小的抱怨。

“嗯。”相柳轻轻应了一声,今夜太晚,实在不适合与她这般纠缠着,但双手却轻轻护住了她的身侧,虚虚拢起,她像自己在海上看过的月亮,一弯小小月牙,淡淡晕在层云之内,试过伸手想要去水面捧起那小小的月亮,但手指刚触到水面,月牙就在水中碎成点点流金。

虽是夏夜,傍晚以后还是有些凉,小夭贪恋着他胸口融融暖意,埋头在他领口微张的地方,额头不自觉蹭来蹭去,无比舒服,小夭轻声问了句什么,相柳没听清,更俯低些,“嗯?你说什么?”恰好小夭抬起了脸,不经意地,脸颊便擦过他的下唇,相柳呼吸屏了几秒,而小夭似乎没意识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说,为什么找一个人同行,这样地难……”

同行?她与丰隆定婚了,便是后半生要与他同行了,可为什么她这样问?一想到即将落单的自己,相柳轻声说,“找个同行的人不难,难的是志趣相投,倾心相待,这样一路走着才不会觉得无趣。”她是不断给自己带来惊喜的那个人,那么,赤水丰隆呢?也曾给过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惊喜吗?

小夭将脸又贴向他胸口,枕着他的心跳似的,“真会一辈子都忘不掉一个人吗?”她说话时有热气呼出,隔着胸前轻薄一层衣料,相柳觉得胸口被什么灼烧而过。她怎么今夜总是奇怪的问题,她想忘掉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遇上她的问题,相柳总希望那个答案是自己,又宁可那个答案不是自己。

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矛盾,希望她记住自己,希望她忘了自己。

不可以再这样沉沦下去,一时的任性,都可能给她惹火上身!相柳脑中警铃大作,口中也言不由衷,“分人吧,如果你想忘掉那只狐狸,我看很有可能。”极为艺术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忘掉,还是很有可能忘不掉?

小夭这时听他提起别人,心里涌起不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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