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心与底线相继失守,遭遇大王姬暗夜挑衅。

明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保护着自己,可偏偏他嘴里出来的话,又是那么伤人。而现在他沉默着,就好像隐入云层的月光一样,明知他就在那里,却仿佛如临水望月。小夭在他的沉默里,觉得酒意渐消,两只脚从他靴子上下来,轻轻推开了他。她要走了吗?相柳顺着她的动作,散开原本虚拢着她的双手,不敢留人。

「若爱情只是一场游戏,一个人玩,也是无趣。」

闹腾过了,更觉空虚,他除了沉默就是调笑,一句真的都没有。小夭别过了头,盯着砖墙发了会呆,有些自苦。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说,“我总觉得离戎老伯知道你身份,那么离戎昶和璟大概也有可能知道,现在不比以往,玱玹势力更胜从前,若中原有人存心出卖你来讨好轩辕势力……你一切都要更小心些,只怕就算扮成防风邶,轵邑城也不是十足安。”小夭也觉得是时候要回去了,但这番担心还是想再重申一下。哪怕他只是一只无心冷情的妖怪,也希望他能寿命长长。

她在担心自己,哪怕今夜又伤了她的心,她还是在担心自己。忍不住深深凝望她酣醉的双眸,她总是笨拙地试探,每每被自己识破潜台词,她就像一个情爱里小小的斗士,屡战屡败,但依然屡败屡战,相柳有些期待地想,这是否代表着,也许她也是懂自己的?懂自己所有的克制和逃避?她是否可以这样一直勇敢下去,直到这场爱情的游戏,他们可以携手胜出?

明知不该存着这样的心思,但那个叫做希望的东西,就像一种无形的瘾,一旦从她身上尝过,就再也不愿戒掉。

真的天色不早了,该嘱咐他的也嘱咐过了,小夭近乎搜肠刮肚,不知还可以再聊点什么。“对了!那个老伯到底是谁啊?”

“蚩尤昔日的部下,冀州决战的幸存者……”提到蚩尤的名字,小夭明显身体僵了一下,相柳的声音出奇地平淡,“有时候真觉得,对一个将军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像离戎老伯这样,背负数万同袍的死志,不愿为新的国君效力,可一身能耐就这样消磨在驴肉锅灶里,醉了是一日,醒了也是一日,不知什么时候是个终点。相柳敬佩每一个拥有战士灵魂的人,更愿所有的慷慨,都匹配应有的荣光。

不许你这样想!不许!他明明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但小夭怕到想落泪,他也是神农义军的将军,他不可以让自己战死沙场,也不该为一支神族的残部战死沙场!那不该是一只妖怪的结局!小夭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只知道僵硬在原地的自己死死望住眼前的人,这些日子,她听够了玱玹丰隆聊的天下一统,以后不分国家、不分氏族、不分是神是妖……他们说着伟光正的话,但一步步杀戮染血,也是他们必须趟过的过程。

屠戮消亡的这过程里,绝不可以有相柳!

但她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沉默了一会,相柳挣开了她的手,“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以前总觉得这一次分开,总有许多下一回相见,但今夜,小夭却觉得一别不知还会不会再见。是因为自己与他人定婚了吗?他故意这样冷淡。“也不是太晚……我还想再四处逛逛。”小夭咬了咬嘴唇,方才明明自己不愿陪他吃饭的,谎话如今不攻自破了,正等着他捉住自己的马脚嘲笑。

“想去哪逛?逛完送你回家。”相柳所有拒绝的话在看向她被咬得泛白的嘴唇那一刻,生生咽了回去。

“要是毛球在就好了,它最近过得好吗?”小夭真有点想那个小家伙了,刚培养出感情,又要很久见不到面,身在轵邑城,毛球轻易不会在附近现身。

“它比你乖多了,越吃越肥。”相柳早就想说,她人在女装中都有些晃荡,这才几月不见,生瘦了好多。

“今夜的月亮弯弯的真可爱,可惜云太多了,总也看不清……”小夭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牙,话里带了些惆怅。

相柳抬手在嘴边打了个呼哨,唤来天马坐骑,扬身上马,然后朝小夭伸出手,“走吗?带你看月亮。”

小夭靠坐在他身前,想起当年惇物山练箭的时光,那时自己还不确定他到底是谁,与他同乘时,总防备着他的毛手毛脚,甚至连他牵着缰绳偶尔不小心擦过自己腰侧时,也会草木皆兵地拧他大腿以示惩罚。可此刻的相柳,规规矩矩端坐在自己身后,不动如松。

脑子里回想过往,哪怕再琐碎的点滴碎片,都反复回味生出百样的甜,小夭努力回头,那是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身体从腰的位置拧成一股绳子,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相柳,换来他疑惑的目光,“做什么?”

“你……可吻过很多女子?”小夭早就想问,他在营中清心寡欲不稀奇,但防风邶的浪荡名号不是一朝一夕,是否自己也只是他拥有过的众多女子之一,所以他才能拿起来,再随意放下。

“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相柳眉头微微拧在一处,这样共骑不是第一回,不知道怎么,今夜总觉得身体敏感得要命,天马明明行得很稳,但她小小一点磨蹭都能带起阵阵的燥热,相柳有一种想跃入海中的冲动,温凉的海水,或许可以缓解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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