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缠绕在云暖风身上的那些。

这就足以说明,华渊已经早一步接近了云暖风,他知道燕枝不会对云暖风设防,于是精心布置了这样一局。

殷昼心如止水这样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海如此波涛汹涌,他体内那些被层层叠叠的术法压制而下的气息陡然暴戾起来,他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变成了赤红之色。

殷昼只觉得自己喉头有一股甜腥味儿涌出,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便瞧见自己的指腹一片通红,那是血的颜色。

殷昼浑身暴戾的气息将周围的树木尽数催为粉末,他知道自己不能任由自己如此失控,强压着那一股力量下去,已经成为赤红的双瞳终于恢复清明正常。

而远处站着的已经要离开的“云暖风”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在那里,他嘲讽一笑,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华家当然不仅仅只有上古通天测算之术。

华家注重枪法与身法,尤其是隐匿自己的身形,在抹去自己存在的气息与痕迹最为擅长。

华渊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他任何机会,他也许早在心中策划了许久这样一天。

也许在当初知道燕枝与他不告而别,自己独自历练的时候开始;

也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在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一刻开始。

他的内心是腐烂至极的囚笼,里头装着离经叛道的野兽,而那野兽根本就不仅仅是寻常的离经叛道,他罔顾人伦,竟想对自己养育长大的徒弟下手。

他根本就不会控制自己内心的那一头野兽,甚至顺着他的黑暗心意而下。

他策划好了这一切,就等着将她抓走。

殷昼身上的气息虽然不再像方才一样躁动,但鲜血从他微垂的双眸之中滴滴落出。

一滴一滴,鲜红的鲜血就落在他的白衣上。

他的眼中漫出后悔,早知如此,他便不应当离开她半步。

皆是他的错。

但在片刻之后,这后悔就成了沉浸的疯狂。

燕枝早就已经是他的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毁掉他的太阳。

没有人能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这么多年,无一例外。

就是有那极为擅长隐匿自己身形的术法又如何?就算是藏到天涯海角,殷昼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华渊动她分毫,就要等着受他报复的准备。

殷昼身上的气息彻底涌动,他的帷帽都被自己的力量割碎,露出他苍白而沾满血泪的脸。

*

燕枝浑然不知这一切。

她在幻术开始坍塌的那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骤然碎裂。

大量的疼痛叫她瞬间昏死过去,根本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燕枝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段柔软的云端穿行,一开始脑海之中都是嗡嗡的疼痛,可到了后来,那疼痛就渐渐的和缓下来,只留下一波一波的暖意,在她的识海之中,轻轻的抚慰她受伤的疼痛。

而耳边似乎听到温柔的声音在喊她。

“燕儿,燕儿,怎么这个时候睡过去了?”

这声音很温柔,又觉得这声音似乎无比的熟悉,燕枝一下子睁开了眼。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十分朴素简陋的竹床上,身边正坐着一人,白衣如雪。

燕枝转过头去看他,结果不知道牵动到了自己身上哪一处疼痛的地方,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

那人一听到她疼,立即伸手过来帮她揉动痛处:“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叫你去上山采药。”

燕枝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撞到了头,所以这个时候脑海之中一片混沌,整个后脑勺疼痛无比。

她没说话,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那人也不在意燕枝不说话,轻轻的揉着她的后脑勺,语气之中十分温柔:“你性子文弱,最害怕那些猛兽,我虽然以为山上没有什么猛兽,却忘了山上的小鹿最爱动。

你在林间采药,忽然跳出来一只小鹿,把你吓得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撞到了头,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才醒来。也是我不好,你才醒过来第一天就缠着你说那些事情,叫你太过疲惫,直接睡了过去。

罢了罢了,我不再缠着你说话了,你这次才刚刚醒来,你自己好好休息,不要同我说话,我只照顾你就好。”

燕枝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脑海之中洞洞地疼痛。

她觉得疲惫和困倦一下子忽然涌来,于是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燕枝只感觉到身边的那人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目光很温柔,他帮自己揉后脑勺的动作也很温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既然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她总觉得古怪?

迷迷糊糊里,燕枝似乎想起来自己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人是这样温柔的,这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自己身上有什么苦痛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温柔的抚慰自己,说好听的话。

也许身边的人,就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他吗?

燕枝原本一直都觉得很不安稳,但是一想到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回忆不起他究竟叫什么名字,也记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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