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不可思议,但细想好像又没什么错漏。

&ep;&ep;侯公度惊疑不定,忍不住望向陆惟。

&ep;&ep;陆惟却没有阻拦迁耶继续说了,他正面沉似水盯着对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p;&ep;迁耶见众人都被自己镇住,得意地继续往下说。

&ep;&ep;“那李闻鹊那孙子也不敢跟我们大汗闹翻,毕竟他还要用到我们柔然人的,只要柔然不彻底被消灭,李闻鹊就永远有用,你们皇帝就永远不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飞鸟杀光了,弓箭就会被藏起来!”

&ep;&ep;侯公度打断他:“你说了半天,还未说他为何要帮你们藏匿在长安!”

&ep;&ep;迁耶轻蔑道:“这还用说么,他有私心呗,凭什么你们皇位上坐的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这鸟皇位,那什么何忡坐得,方良坐得,李闻鹊就坐不得?你们北朝不也是武将夺了别人的位子,才有今日……”

&ep;&ep;“住口!”

&ep;&ep;侯公度听不下去了,赶紧喝止他,一面回头去看陆惟,想看他有何决断。

&ep;&ep;此人胡说八道,偏生又自圆其说,混乱中夹杂几分似是而非的道理,侯公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得头皮发麻。

&ep;&ep;且不说他的话是真是假,光今天这些话,压是压不下去的,传出去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朝中早有李闻鹊在边陲唯恐坐大,要把他召回来的声音,当今天子可不是个用人不疑的……

&ep;&ep;就在侯公度念头转动分心的这一瞬间,迁耶忽然动了!

&ep;&ep;与他身形同时如离弦之箭的,是他袖中短匕。

&ep;&ep;寒光微闪,掠向陆惟!

&ep;&ep;他不知陆惟是否有身手,但显然,在侯公度和陆惟之间,迁耶选择了后者。

&ep;&ep;挟持普通士卒是没用的,只有陆惟这样的身份,也许才有一线生机!

&ep;&ep;眨眼之间,匕首尖端已经开始快要碰到陆惟鼻梁,迁耶去势极快,连侯公度都因为离得太远,再奔过来已经不及。

&ep;&ep;眼看陆惟那张俊美的脸就要被刺出一个血窟窿——

&ep;&ep;迁耶看见自己面前的人忽然消失了。

&ep;&ep;凭空消失!

&ep;&ep;不,是因为对方闪避的动作太快,身形飘逸,才像凭空不见。

&ep;&ep;等迁耶脑海里浮现出“对方也有武功”这个念头时,他就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似是陆惟一剑荡来的剑风。

&ep;&ep;这一剑本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昨夜受了伤,伤口还在剧烈疼痛,极大限制了他的发挥。

&ep;&ep;今日怕是走不掉了!

&ep;&ep;意识到这一点,迁耶手里的匕首果断转向,刺向自己胸口!

&ep;&ep;噗的一声,匕首尽数没入,溅起一蓬鲜血!

&ep;&ep;他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兀自睁着凶悍却无神的双目,嘴里不断重复。

&ep;&ep;“是李闻鹊,李闻鹊放我进来的……是他……”

&ep;&ep;饶是侯公度平时表情很少,此刻也大吃一惊,扑上前去察看他的伤势。

&ep;&ep;但迁耶死死抓住匕首的刀柄,侯公度竟一时掰不开。

&ep;&ep;再看人,口角流血,已经断气了。

&ep;&ep;刺客是抓住了,但人死了。

&ep;&ep;他临死前还要恶心人一把,把李闻鹊扯上。

&ep;&ep;侯公度感觉自己肚子很饿被喂了一碗苍蝇,说填饱肚子了吧,却被恶心够呛。

&ep;&ep;他请示陆惟:“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ep;&ep;陆惟:“他藏身的宅子肯定就在附近,继续搜,搜到了就仔细寻找里面的人和东西,不要放过一丝线索。”

&ep;&ep;侯公度为难:“那他临死前胡说八道的这些……”

&ep;&ep;陆惟还剑入鞘,平静道:“待宅子找到了,勘定结果,我再一并上报陛下吧。”

&ep;&ep;宅子不难找。

&ep;&ep;侯公度很快带人找到闻英所在的宅子,并很快就搜到闻英的尸体。

&ep;&ep;迁耶走之前来不及处理,他也不可能耗费力气去搬动掩藏沉重的尸体,更勿论屋里还有血迹,闻英的尸身就那样大喇喇躺在倒下的地方。

&ep;&ep;陆惟找来大理寺的仵作验尸,又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

&ep;&ep;宫内宦官,迁耶身上的令牌也是从闻英那里偷的。

&ep;&ep;闻英是岑少令,也就是岑少监手下的人,平日负责采买,经常需要出入宫廷,比较自由。

&ep;&ep;而岑少监在内廷里,则要受到宋今的管辖。

&ep;&ep;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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