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有章玉碗,不过是仗着天子这面大旗,方才敢有恃无恐,可真要论起来,堂姐难不成比亲妹妹还亲?她知道兄长为何重用章玉碗,自然也觉得真要论起亲疏,兄长总不能忽略了她这从小到大陪伴长大的亲妹妹,而去更为看重突然就冒出来摘桃子的章玉碗。

&ep;&ep;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博阳公主听见陆惟开口。

&ep;&ep;“李方平,你的话早已漏洞百出,事到如今,还要继续撒谎吗?”

&ep;&ep;第93章

&ep;&ep;“哪撒谎了?小人句句属实!”李方平一愣,反应很快。“陆廷尉可别冤枉好人!”

&ep;&ep;陆惟道:“我先来讲个故事吧。”

&ep;&ep;博阳公主冷笑:“陆惟,你将本公主喊到这里,就为了听你劳什子故事吗?!恕我不奉陪了,我要入宫向陛下告状,说你滥用职权,颠倒黑白,你不是能断案吗,今日先给自己断一断吧!”

&ep;&ep;说罢她转身就要走,竟是不想再听众人说一句。

&ep;&ep;“且慢!”

&ep;&ep;章玉碗不知何时拦在她面前。

&ep;&ep;“今日既是在此地发现尸体,那就将此事了结了吧,否则尸体出现在桃林里,这地方也在谢相的珍园,传出去谢相岂不要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ep;&ep;她笑盈盈伸手来拉博阳公主,公主左右都不敢如何,博阳公主本人倒是想挣开,却发现对方动作既快,看似轻柔却又似铁箍牢牢扣住她的手。

&ep;&ep;博阳公主叫喊:“你做什么!来人,将她拉开!”

&ep;&ep;“怎么,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资格拉着妹妹的手吗?”

&ep;&ep;章玉碗扫一眼过去,侍卫们哪里还敢动。

&ep;&ep;义安公主还试图打圆场:“二姊稍安勿躁,不如听听大姊说什么,此事还未有定论呢!”

&ep;&ep;章玉碗温温柔柔,火上浇油:“博阳,你看,义安还比你懂事呢,别闹啦。”

&ep;&ep;博阳公主:……

&ep;&ep;章玉碗莞尔:“陆廷尉快将你的故事讲完吧,再拖下去,恐怕我也制不住了!”

&ep;&ep;她松开博阳公主的手,后者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闹着要走。

&ep;&ep;博阳公主心里恐怕也明白,今日事情不讲清楚,恐怕就算到了御前,她也占不到好去。

&ep;&ep;“一个月前,我因为一桩案子,查到一个叫贺双的人。”

&ep;&ep;诸多视线都落在陆惟身上,他终于徐徐讲起“故事”。

&ep;&ep;“这个贺双,是个走南闯北的商贾,他时常在京城逗留,然后隔一段时间又离开。一个月前,贺双在‘荣华阁’高价买下一箱珠宝,他带着这箱珠宝离开京城,在途径洛州的时候,又将这箱珠宝转手卖给一间名为‘十四’的当铺。我派出去的人,一路跟踪他到了洛州,把这箱珠宝截下来,里面正是宫中失窃的沉香枕、常青兰,和南海明珠。”

&ep;&ep;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博阳公主脸色微变,她禁不住往旁边胡乱看了一眼,却不知道在看谁,她很快意识到不妥,又勉强将飘忽的眼神收回来。

&ep;&ep;陆惟:“那间叫‘十四’的当铺,正是数珍会在洛州的据点,我们将人一网打尽,审讯之后,他们又招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ep;&ep;谢维安讶异:“数珍会?就是上回在张掖永平地下几乎另起城池的数珍会?”

&ep;&ep;陆惟:“不错,数珍会的当铺开遍大江南北,我朝律法原也没有禁止南北商贾往来贸易,他们若肯好好做买卖,自然也无妨,只是数珍会想要维持庞大利润,就得铤而走险,甚至与宫闱勾结,一来盗卖珍宝,二来也是巩固关系,以便日后行事。”

&ep;&ep;谢维安:“你说的这个贺双,就是勾连宫里和数珍会的中间人吧?”

&ep;&ep;陆惟点头:“贺家商队是数珍会的东家之一,他们负责将宫内之物销赃洗白,先前盗走沉香枕、常青兰等物的,正是岑少监。”

&ep;&ep;岑少监,岑留,因为跟柔然人勾结,卷入长公主遇刺案,已经死了。

&ep;&ep;刑部尚书疑惑道:“他既然死了,又如何犯案?”

&ep;&ep;陆惟道:“从时间来看,这些珍宝是在他死之前盗取出宫的,岑留掌管内库,正好有钥匙,他也无须亲自动手,只要将钥匙交给手下,让手下拿几件东西出来,再交给他在宫外的义子岑庭,岑庭放入荣华阁,再由贺双买下,转手倒入数珍会名下的当铺,一条完整的销赃链条,就此形成了。”

&ep;&ep;“对了,方才我忘了说,”陆惟顿了顿,“那荣华阁,正是博阳公主名下的当铺。”

&ep;&ep;“岑庭已经死了!”

&ep;&ep;博阳公主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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