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了,博阳公主也被禁足,请帖自然而然落在她手里。
&ep;&ep;但岑庭已经死了,消息早就传到洛阳,管事也知道,故有此一问。
&ep;&ep;“我家主人姓贺,与岑郎君有往来,他生前将请帖送给我们,就是他还在,也是我们来的。”素和早有准备,根本不惧他的试探。
&ep;&ep;一听姓贺,管事似乎想到什么,又赔笑道:“贺娘子见谅,并非小人啰嗦,只是我们大郎君吩咐下来,一定要严进严出,小人也只能从命。敢问您的贺姓,是哪个贺?”
&ep;&ep;“还能是哪个贺?!”素和冷冷道,掌心一翻,直接翻出了数珍会的黄铜令牌。“辰国太子身边那个贺,够清楚了没有!”
&ep;&ep;“清楚了清楚了!”管事连声道,神色越发恭敬,亲自引着两人往里走。“贺娘子恕罪,近来外头有些不太平,小人这也是谨慎一些,免得有人闯进来扰了诸位的雅兴。”
&ep;&ep;章玉碗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太平。
&ep;&ep;外面旱情未退,疫病又来了,据说洛阳城内病倒半数,这都是苏觅在信中所说,而郑家却在这里大肆举宴,显然因为这里不在洛阳城内,不担心有疫病蔓延。
&ep;&ep;非但如此,往来宾客非富即贵,红光满面,显然也没有受到洛州旱情的影响,恍惚间仿佛置身长安。
&ep;&ep;但,这不是长安。
&ep;&ep;二人跟着管事入内。
&ep;&ep;进来之后,因这山庄占地不如皇宫广阔,置身内里时再往四周望去,就感觉这四周坞堡楼阁似小山一般,又有重重叠叠的灯笼挂在上头,更照得这地上光亮一片,连前方带路的管事脑壳上的头发丝,也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ep;&ep;他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陆陆续续已经坐了个七八分满。
&ep;&ep;迎面而来的是个中年人,管事喊了一声“大郎君”就殷勤上前,附耳说了几句,那大郎君频频朝他们望来,而后点点头。
&ep;&ep;“贺家来人,的确要好生招待,我亲自来吧。”
&ep;&ep;管事恭敬应是,又给章玉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郎君郑漓。”
&ep;&ep;郑漓上前,对章玉碗拱手:“郑氏与数珍会往来的买卖,先前一直是我出面的,好像从未见过贺娘子,敢问令尊是哪一位?”
&ep;&ep;章玉碗:“家父贺衡,贺氏在北朝的买卖,先时一直是我伯父掌管,此番数珍会当铺遭遇重挫,上面甚为不满,我从前深居简出,从未沾手贺氏买卖,行迹低调,故而命我前来打探情况,正巧遇上郑家主大寿,我就顺道过来祝寿了。”
&ep;&ep;她口中的上面,正是南朝太子陈迳。贺家与陈迳渊源深厚,甚至可以说是他本人的私兵与财库,郑氏想必也是清楚的,这番话出口,郑漓自然也知道她指的“上面”是谁。
&ep;&ep;章玉碗此时说来有条不紊,真假难辨,郑漓已然是信了。
&ep;&ep;“原来如此,贺娘子远来贵客,请随我来!”
&ep;&ep;郑漓恍然,忙亲自将她带到郑攸那里。
&ep;&ep;宴席还未开始,郑攸作为主人,先在此接待重要客人,与之寒暄,以免待会儿开席之后冷落了对方。
&ep;&ep;此时章玉碗也摘下幂离交给素和,她薄施粉黛,容貌清丽,但长久盯着女子的脸看毕竟不礼貌,郑漓只是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身份,很快就移开视线。
&ep;&ep;章玉碗离开中原整整十年,回来之后也从未离开长安,更未大肆抛头露面,见过她的人不多,更别提久居洛阳的郑氏。
&ep;&ep;但当她跟在郑漓身后,来到正院花厅时,却看见郑攸下首,坐着一个熟悉无比的人。
&ep;&ep;在章玉碗望向对方时,对方也正好看过来。
&ep;&ep;两人四目相对,章玉碗先错开。
&ep;&ep;郑攸听长子介绍了章玉碗,便在家仆搀扶下起身,朝她拱手。
&ep;&ep;“方才管事已经过来禀告过,贺娘子送了重礼,老朽何德何能,得贺郎君惦记,又有贺娘子亲自上门,寒舍招呼不周,还请贺娘子见谅。今日老朽做寿,准备宴请三日,贺娘子若不着急走,不如在此小住几天,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ep;&ep;章玉碗本就有意留下来细细探究,如此自然顺水推舟。
&ep;&ep;“那就叨扰了。”
&ep;&ep;她面色淡淡,言语矜持,并不刻意奉承讨好,可正因如此,才更像是在南朝太子身边做事的人,也与她自称平日里不管外事,初出茅庐的说法相符。
&ep;&ep;郑攸笑道:“老朽为贺娘子介绍,这位姓陆,是扬州陆氏的郎君,如今在北朝高居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一表人才,前途无量。”
&ep;&ep;章玉碗仿佛这时才正眼端详此人,神色流露出淡淡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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