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漓自己也没想到。

&ep;&ep;他难以置信看着印象里懦弱寡言的女儿,仿佛在做一场梦。

&ep;&ep;梦里的郑家依旧风光,依旧是洛阳城第一世家,连洛州刺史都得让其三分薄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火光四起,死期将至。

&ep;&ep;“啊!”

&ep;&ep;郑漓忽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拼命扭动想要摆脱牵掣,甚至去抢士兵手里的刀,却直接被刀背重重敲在后颈,人直接往地上一趴,消停了。

&ep;&ep;此人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除了郑好娘,没有人会去关注他。

&ep;&ep;章玉碗问侯公度:“郑家还有个汉人模样的柔然人,和南朝使者,别把他们放走了。”

&ep;&ep;侯公度点头:“殿下放心,山庄内外都被围起来了,他们插翅难逃,瓮中捉鳖便是。”

&ep;&ep;施默和周颍还真想跑。

&ep;&ep;在侯公度带兵闯进来的前一刻,他们就预感到事情不对了。

&ep;&ep;两人原本是跟在郑漓身后的,在察觉情况不妙之后,果断趁着混乱分散逃跑,但侯公度何许人也,在东都山庄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都能快速找到公主等人,慌不择路的周颍很快就被逮住,带到侯公度面前。

&ep;&ep;“我是吴王舅舅,你们别杀我,吴王会赎我的,他会高价赎我的!”

&ep;&ep;此时的周颍,已经浑然没了不久前怂恿郑漓杀人的阴狠。

&ep;&ep;把别人性命捏在手里,和自己性命被别人捏在手里时,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面孔。

&ep;&ep;“吴王派你来洛阳郑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ep;&ep;章玉碗一步步来到他面前。

&ep;&ep;她提着剑,衣裙半数浴血,神色即使平静,周颍也有种自己下一刻会变成剑下魂的恐惧。

&ep;&ep;“周颍,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彼此精力。”

&ep;&ep;公主将淌血的剑往前移动,抵在对方喉结上。

&ep;&ep;锋利剑锋霎时刺破皮肤。

&ep;&ep;周颍看不见自己脖子上的红色,却能感觉到瞬间的刺痛,他变了脸色。

&ep;&ep;“你招了,我们皆大欢喜,我也可以不杀你,留着你为质,等辰国来换。但你要是不肯说实话,非要兜圈子,那我杀了就杀了,吴王只是没了舅舅而已,又不是没了亲爹亲娘,他纵有泼天富贵,一个死人也是享用不到的,你说是不是?”

&ep;&ep;周颍嘴唇哆嗦,天人交战。

&ep;&ep;他没想到自己怂恿郑漓杀人未久,自己就尝到变成猎物的滋味了。

&ep;&ep;在此情此景之下,他也实在是编不出什么瞎话借口,就算能编出来,未必能瞒过眼前几人。

&ep;&ep;“郑家,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吴王殿下,和大辰,从来就没想过郑家能发挥什么作用,无非是想借着他们干的事情,掩人耳目,拖延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