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讲完这一切,刘复松一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泄气似的,彻底瘫软下来。

&ep;&ep;他这一路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看见公主的那一刻差点就要哭出来。

&ep;&ep;陈济也没好到哪里去,章梵宋今虽然跟南人勾结,故意把他放走,可他现在回南边也是送死,只能无根浮萍一般跟在刘复后边,内心郁闷又无法向刘复这种二货倾诉,日复一日心事重重,要是公主他们没出现,陈济不知道自己还要压抑多久。

&ep;&ep;现在,压力转嫁到公主和侯公度他们这边了。

&ep;&ep;“如此说来,谢维安和严观海可能都还在宫里。”公主若有所思。

&ep;&ep;刘复点点头:“应该是,我要是章梵,应该不敢把他们放出来的。”

&ep;&ep;侯公度皱着眉头:“难道章梵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ep;&ep;“侯将军口中的天子,是指哪个?”公主的表情意味深长。

&ep;&ep;侯公度被这句话说得心头一跳。

&ep;&ep;难道……

&ep;&ep;第132章

&ep;&ep;“章梵既然已经做下此事,他若知晓利害,就不会心慈手软。一不做二不休,扶持幼帝登基,怎么都要比挟持成年天子好听话。”

&ep;&ep;事已至此,他们不能不面对现实,章骋已经是处于岌岌可危的悬崖之地,生死难料,命悬一线。

&ep;&ep;章骋再多疑,再优柔寡断,他也已经登基三年了,手上还有大败柔然的军功,就算他迫于形势愿意暂时低头,章梵也不会放心,除非他昏头了。

&ep;&ep;侯公度也想到了这一层。

&ep;&ep;他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ep;&ep;在禁军多年,他是从底层一步步升上来的。

&ep;&ep;当初距离禁军大将军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但后来李闻鹊空降,他也就放下了那点跃跃欲试的心思,毕竟李闻鹊无论军功或能力,都比他强太多,他也心服口服。

&ep;&ep;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服气了,别人却未必服气。

&ep;&ep;的确,对于章梵来说,他甚至还是国姓,跟皇帝还是一个祖宗,为何要委曲求全呢?这乱世,便是强者为王,连何忡方良都能起兵,他章梵定会想,为何他就不能?

&ep;&ep;“素和还未与我说过他的遭遇,很多事情我都是凭空猜测的。”刘复道,“他一路上心事重重,问了也不肯说,应该是想等见到殿下您才说,他知道的事情,可能比我们还要多得多。”

&ep;&ep;章玉碗问:“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ep;&ep;刘复:“好一些了,但一直赶路,反反复复,今日又起了低烧,眼下应该还在昏睡。”

&ep;&ep;这也是众人没有去吵醒他的原因。

&ep;&ep;素和无知无觉,兀自在隔壁屋子沉睡,更不知道公主的到来。

&ep;&ep;他做了个梦。

&ep;&ep;梦里的他还在草原上为奴,拉着车被柔然贵人们驱赶前行,拉车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瘦弱的皮肉里,血的渗入让麻绳颜色变得更深。

&ep;&ep;在草原上,牛是比奴隶更珍贵的资源,奴隶没了换掉便是,素和却不敢停下来,因为他若是被换掉,就意味着彻底被丢弃,不仅不会有吃的,晚上说不定还会被狼叼走。

&ep;&ep;疼痛到了极点就没有知觉,他麻木前行,所有胡思乱想已经摒除,身体状况只能允许他将所有力气都用在拉车上,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

&ep;&ep;“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让他拉车?把我的牛分给他们一头,将那孩子换过来。”

&ep;&ep;素和蓦地惊醒,大口喘气,满头是汗。

&ep;&ep;“你没事吧?”

&ep;&ep;熟悉的声音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愣愣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公主。

&ep;&ep;公主朝他一笑:“睡傻了?”

&ep;&ep;素和嘴唇微颤,怔然半天,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

&ep;&ep;“呜……殿下!”

&ep;&ep;又惊又喜的情绪之下,眼泪蓦地流出,这段时间的压抑紧张一下爆发出来。

&ep;&ep;也就是这一哭,让章玉碗意识到对方还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

&ep;&ep;“是我,别哭,大夫给你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年纪轻恢复得快,等退烧就好了。”

&ep;&ep;她亲自给素和递水递帕子。

&ep;&ep;见他情绪如此波动,章玉碗原是不准备询问他遭遇的,但素和哭了一场之后,情绪很快稳定,反倒主动提起来。

&ep;&ep;“殿下,长安出大事了!”

&ep;&ep;“我知道,”章玉碗安抚他,“刘复和陈济都与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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